“书书……不是幻觉。恨我没关系,真没关系,只要你不要消失……”我冷冷看着他靠在电梯的镜面墙里苍白着脸呆愣愣的反复说着,不要消失不见,不要消失不见。这股悲伤的氛围在狭小的空间里尤为浓厚,而我是他哀伤的恶魔,看着他慌乱无措怕我拒绝的模样。“古沉,我想到会碰到你,你刚才也听到了,凯尔喊我女王,如果你关注过欧洲的贵圈也一定听过暗夜大帝的称号。包括西班牙的皇室他们的私人潮pa也请我去做。呵呵,这说明什么呢,古沉,我的目光已经不再汇聚一个狭隘的男人身上。”
我伸出手轻轻碰着他消瘦的下颌骨,在我碰触中他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了下来,我想他明白我说的。他活在我给他的牢笼里,而这牢笼被我抛在深海。我抛弃他,就算人回来了,心里也没了他。这是我给他的信息,可实际上,他被关在深海,而我一直在海边停滞不前。我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脸颊,荡漾出美艳的笑容,收起的手指不自然的蜷缩在袖子里,狠狠掐着自己,我说:“古沉,我的意思你明白吧,你不配。”
我呵呵的笑着,古沉的眼泪干涸了,他的眼中虚无一片,可手却不断收拢再收拢。“书书……你不雅这样,不要这样。你要我怎么样,才能便会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样子?我收住笑意,冷嗤一声:“我现在就是原来的样子,你忘了,没遇见你之前我就是这么自我,蛮横。至于遇到你后的样子,只有一个字——贱。”
直通一层的电梯门打开了,站在门口是气喘吁吁的凯尔。我从没想过这个喜欢捆绑的玩伴对我如此忠诚,我笑了,歪着头向着凯尔伸出手臂:“我准许你,抱着我离开。”
凯尔脸刷的红了,他把我从古沉身上捞了下来,我环着凯尔的脖子,余光瞄着毫无声息的古沉,看着电梯门缓缓合起。我的空白的记忆被眼前金发蓝颜的美国人拉了回来,凯尔其实并不是经常去法国,开始玩儿也是被朋友引导的,而我几乎每月会去俱乐部三次,为了能在长时间失眠后得一场安眠。我不似其他女王那样,就是因为我始终冰冷,像个窥视他们自卑无助的女王,让他们扭曲成一团,在鞭打下吐露他们藏在强大外表下的脆弱秘密。在俱乐部,我被称作“阿努比斯”,在埃及神话里,是地狱审判长。比如,眼前的凯尔曾在绳索勒到窒息时透露,他曾为了一辆跑车,在手术台上切断了一位富豪的氧气供给造成病人脑死亡,其继女得到了财产,他从继女手中得到两百万美金。这件事折磨了他十年之久,他在我的皮鞭下痛哭流涕,何尝不是另一种发泄。“有缘吗?”
山城一直雾茫茫,这会儿飘起绵延细语,我伸手接着雨滴,脑海里却一直晃荡着古沉毫无生气的脸。“艾薇,不带着面具,你真美。不过,那天你睡着了,一直喊着古沉的名字,很痛苦。”
我的手心一把抓紧,抬头再次面无表情:“凯尔,收起你的疑问。还有,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凯尔把我放下,两手做投降状:“我错了,我越距了。”
说完,他对我眨巴眼睛,风趣的对我伸出手掌:“很高兴认识你,艾薇,就算你不是我的阿努比斯,我也会被你今天干练和才华,当然还有你冷艳的样子吸引。”
美国人的热情和直接比起法国人文艺浪漫更让我欣赏,抛开他的特殊嗜好,凯尔也是个让人不容忽视的优秀青年,我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弓腰,眨着眼把唇印在我的手背上。我抬眼,看见站在不远处如同幽灵望着我们的古沉。“凯尔,我也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