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另一端忽然安静下来,陆德正卡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今天的事情让他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在木樨城这么多年,他陆德正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居然在自己女儿的婚礼上出现了这种意外。宾客们唏嘘不已。还有几个他的死对头差点就当场拍桌子笑出来。陆德正几乎要窒息。躺在医院里他都是被气醒的。巨大的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醒来以后他抄起电话就打给了慕泽朗。电话通的那一刻,对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陆德正忽然态度就软了。对方很有可能不给他面子。陆德正心里还是有点数的,陆蕴歌恨他恨得要死,慕泽朗肯给他项目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被甩个脸子算什么?只是这次丢人丢大发,他一时间没转过这个弯来。本以为自己会遭到冷冷的对待,确实,慕泽朗的语气不怎么客气,没想到他要直接注资!这句话宛如一耳光扇蒙了陆德正。陆蕴歌挑眉,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慕泽朗英俊的侧脸。他真的要拿钱砸陆德正?就算他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看到她在看他,甩给她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他长的好看。陆蕴歌脸不争气的红了,撇过头去不再看他,耳朵却在听着电话里的回应。良久,电话那端还是没有回音。慕泽朗带着些笑意开口:“陆先生,两亿少的话,哪天一起见面吃个饭,三亿如何?”
电话里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然后是碰撞声。一看就是因为对方太过震惊没拿稳手机。陆蕴歌明白过来慕泽朗的意思。陆德正是小人,小人爱财,能为财死。那么,戏耍小人的最好方法就是用钱砸他,欣赏他因为金钱而生出的丑态。另一边,陆德正所在的医院里。“慕总,我……”嘶哑的嗓音艰难的说出几个字,还有嗬嗬的气流声。陆德正躺在医院里,挂的心电监护仪嘀嘀嘀嘀的响个不停,他的心跳飚到了每分钟一百二十次以上。“四号病房里的人有情况!”
医生护士冲进病房里,发现病人已经倒在病床上,口眼歪斜,唾液从嘴角淌下来。手机掉到地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慕泽朗挂了电话,修长的手指拿着手机在指尖把玩:“陆德正进医院了。”
陆蕴歌抬头:“你在婚礼现场安排了人?”
他点点头:“咱们走了之后,骆枫掀桌子走人了。陆德正气得进了医院。刚刚我说完注资以后他好像再次晕了。”
他眸子如一汪深水,望着她。嘴上说的非常轻巧,微微上挑的眼角尽是风情。陆蕴歌心里说不出来是怎样的感觉。他伸手过来把她揽进怀里:“有机会跟陆德正见面吃个饭,让你玩的更开心。”
陆蕴浅站在精神病院关着陆夫人的房间门口,接到电话,说她父亲中风了,让她赶去医院。“中风?呵,我恨不得他早点死!”
陆蕴浅满脸泪痕,还没等医院的工作人员说完就挂掉电话。今天几乎是她最灰暗的一天。骆枫在婚礼上跑了,陆德正要拿她是问,现在几乎整个木樨城都知道陆德正的女儿在婚礼上被打脸,新郎都跑了。她已经没脸做人了。原来什么事情都纵着她的母亲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万念俱灰之下,她打算来这里探望一下陆夫人。也只有在离母亲最近的地方能感受到一丝丝安慰。陆蕴浅擦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她很好。真的很好。推开门以后,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扑上来,掐住陆蕴浅的脖颈把她抵在墙上。“你们都去死,去死!”
陆夫人因为吃了很久的精神激素药物,已经胖得变了形,看起来臃肿不堪,200多斤的样子。这样一个人扑过来,陆蕴浅差点被掐死的墙上。“妈,是我,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浅浅啊!”
陆蕴浅挣扎不开,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挠向陆夫人。“你们都该死,我掐死你――”陆夫人的精神状态处于癫狂中,两只眼珠子像被烧到几千度的铁球一样通红,鼻孔里呼呼穿着粗气。陆蕴浅被狠狠地卡住了脖子,几乎无法吸进一点儿空气,她也狠狠地扯住陆夫人的头发,两个人扭打着。听到有两个人打斗的声音,精神病院的护士带着镇静剂和电击棒赶过来,两下撂倒了陆夫人,救出了陆蕴浅。她脖子上被勒出了深深的指痕。惊恐不已的她几乎无法站立着离开房间,腿软的一塌糊涂。陆蕴浅愣在走廊上好一会儿,最后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冬日的阳光从精神病院的走廊窗户照进来,一地白惨惨的凄凉。陆蕴浅跪在冰凉的地上,好像没有感觉到温度。唯一的未婚夫还跑了。凭什么她这么倒霉?凭什么!一切都是因为陆蕴歌,如果没有她,骆枫怎么会抛弃自己?一定是在婚礼前,陆蕴歌给骆枫灌了什么迷魂药了,这个贱女人!她哆嗦着掏出了手机,拨通电话――她要让陆蕴歌付出代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木樨城最尊贵的女人?呸!她就不信,她豁出这条命不要,还伤不到陆蕴歌半点。年关将至,这个时候人的神经最容易松懈。可以下手的机会就在最近。陆蕴歌,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尝尝我所经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