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没去领。因为厉堇年临时变了主意。他突然发现，似乎所有女人对于仪式感这个东西都特别的在意，向晚也不除外。他亏欠她太多，如果这个都给不了，那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当然了，向晚走的时候，他也没说自己是想着要求婚云云，只是一拍脑门，说来的时候太兴奋，自己的户口本落家里了！沈离时憔悴了不少，和此时重获爱情的厉堇年截然两个模样！他全身都是尼古丁的味道，不知道被烟丝熏陶了多久，才能有这样的效果。“求婚？”

沈离时眉梢吊着，似乎这么个新鲜的玩意儿，是热血的年轻人才会去想的，可是他距离自己有过这样的念头也不过才短短几年而已！厉堇年眯着眼，“怎么？”

他吃笑，“没，就是羡慕。”

他‘啪嗒’一声，打开镀金镶钻的打火机，又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寥寥，厉堇年嫌弃地蹙起了眉，“能不能少抽点？我这跟你待上半小时，身上就全是味儿了！”

向晚不喜欢衣服的织理里边都是尼古丁的味道，他不能回家被她嫌弃的。沈离时想也没想，夹着刚点燃上的烟头，对着一旁的烟灰缸，捻灭。“你什么情况，多少天没见，颓废成这样？！苏沁呢？你们两个还在闹？”

沈离时啐了口舌尖的烟丝，略显沧桑的神态里闪过疲惫，“我们这两天准备搬出来住，正考虑住哪里。”

“搬出来？你妈能同意？”

沈离时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医生给的出院小结，苏沁有轻微的抑郁症倾向，如果再跟我妈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不知道下次再会发生什么让我始料不及的事！”

自从他们结婚以来，他想都没敢想会经历这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厉堇年听是听着，却发表不了什么意见。“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闻言，沈离时苦笑，点了点头。“好好过日子，时瑶那边你也别惦记了，就当是为了人家好，江闵生人不错，虽然是离异，但是比起你来说，更适合时瑶。”

厉堇年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道，“人苏沁嫁给你已经是二婚了，对婚姻对爱情、肯定比谁都敏感，你就别尽折腾那些有的没的了，好好对人家。”

说着说着，厉堇年啧了两声，“说来，你应该也算是人生赢家了，娶到了自己喜欢了一二十年的女神、初恋，关键是人家也没嫌弃你这么些年在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桃红柳绿的风流事，你就知足吧！”

沈离时听到这些不乐意了，站了起来，“厉堇年你特么现在自己爱情事业两得意了，不但不安慰、照顾兄弟我的情绪，还落井下石地奚落，有意思吗？”

厉堇年耸耸肩，“怎么没意思？沈离时你这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德性难道还值得歌颂赞美？”

沈离时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突然没忍住，上去就是一拳！厉堇年根本没有防备，应该说，他根本没有想到沈离时会突然给他这么一拳，这一拳，直接把他打的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你特么神经病啊？！”

厉堇年捂着嘴角，赤目冲他骂道。沈离时甩了脸色，拿了西装外套就走，一身的戾气。厉堇年没追，也没想着还手。他理解不了他现在的情绪，但是这样的沈离时，他从没见过。如果让他打一拳，能让他舒服点，他倒是无妨。就是这孙子下手会不会太重了点？！嘶……他龇牙咧嘴地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嘴角，估计青了，嘴角都渗出血来了。厉堇年抬腕看了看时间。今天是周末，向晚时瑶约了逛街，说好了他晚上顺路正好接她。他擦了擦嘴角，啐了一口，暗咒了一声，也出去上了车！车子到了商场门口。刚刚电话联系过，向晚她们正好出来。厉堇年抬手有意无意地在嘴边遮遮掩掩，但还是被向晚一眼就看见。“你嘴巴怎么回事？”

“没什么，上车吧？”

向晚知道他今天是去见沈离时的，现在看他这么出来，想必是两人发生了口角或者是不愉快，但是当着时瑶的面，她也不好问。但是时瑶却若有所思的盯着厉堇年脸上的淤青，开玩笑一边地调侃道，“厉总看女人的眼光挺好的，比如说我们晚晚，但是朋友，还是需要谨慎呐！”

她一猜，就知道对方可能是沈离时。本来今天她跟向晚两个人约的时候，她就随口问了一句，问她大周末的厉堇年怎么舍得把她放出来，向晚也在一件一件看衣服，漫不经心地随口就说，“他是去见沈……”说了一半，止住了，她笑了笑，时瑶却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刚刚厉堇年瞥见她的视线也有些不自在，厉堇年从不是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儿，但是他对自己的朋友却是十分真诚和善意。厉堇年沉沉地笑，谦逊道，“是的，这点，我应该跟时小姐学学！”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夸了！时瑶啧啧嘴，拱了拱向晚，“快走吧，你们这恩爱秀的我都要妒忌了，别在这祸害我了！”

回了家。向晚拿出家庭医用箱给厉堇年处理伤口。“你对他说了什么，你对他下手这么重？”

她动作很温柔地用棉签沾着碘酒涂在伤口处，这绝对不是小打小闹的。“我让他放时瑶一条生路，也让他放自己一条生路。”

向晚轻笑，“你怎么管起别人的儿女情长了？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还不都是因为你！”

他积极地邀功，“时瑶是你的朋友不是？”

向晚抿笑，“沈离时还是你朋友呢！”

“他那是自作自受！要是那会他能把对时瑶的伤害降低那么一点，也不至于能像现在这样！”

这倒是。“嘴闭上，不然碘伏流你嘴里了。”

“嗯~~”灯光下，她的笑容璀璨，他的眼里都是她，像星星一样，在发光。——时瑶在一家酒吧里看到江闵生的。他不知道她会来，所以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到是她的时候，着实诧异了一番，再多的，可能是惊喜！他有一双深邃的眸子，他微笑的样子，极其的迷人。“你怎么来了？”

时瑶跳到他旁边的吧台凳上坐下，对着里面的调酒师道，“给我一杯海洋之谜！”

江闵生挑眉，“常来？”

时瑶没看他，兴致浓烈地盯着调酒师在花样调酒，“偶尔。”

“海洋之谜的后劲很大，一杯下去，正常人应该回不了家。”

时瑶这才转过头，纤细的长臂搁在吧台上，慵懒地撑着一边的脑袋，像一只猫儿淡声却煞有韵味的道：“所以我是偶尔来，江先生~~”江闵生不再纠结，低眸颇具兴致地盯着自己眼前的一杯棕褐色的酒。“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分，你这偶尔来一次，我们都能遇见！”

时瑶也对他面前的酒感起了兴趣，她嘴角一勾，端起了他的那杯，放到鼻口嗅了一下，然后仰头，干脆利落地，一杯酒下肚。江闵生再次错愕，“你……”时瑶蹙眉，“这是什么？这么难喝？！”

看着她脸皱的跟挑沙皮狗似的，江闵生愣了一下之后笑出了声！“你什么都不问就这么喝下去了，难道就不怕我在这酒里加点什么料吗？”

时瑶艰难地咽下那一口腔的苦涩，轻描淡写地，“你动作没这么快，或者你难道知道我今天要来找你？”

话一出，她自己都一怔。江闵生摊摊双手，“果然，我就说，有缘分可以，但也不至于这么巧！”

既然知道了她是来特意找他的，那时瑶也不再装模作样！她深呼吸一口气，一双杏仁般似含着春水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江闵生，你喜欢我？”

男人点头，“非常！”

“那我们结婚。”

她说的很快，几乎在他的话刚从舌尖上蹦出来的时候，她完全没有缓冲犹豫的时间。江闵生盯着她，足足盯了有一分钟，时瑶也不避让，两双视线，他的炙热、追根究底，她的风轻云淡、执拗坚定。“好！”

酒吧很吵，人群纷杂。但是他的吐字异常地清晰，就这一个字，落在时瑶的耳道里，重如千斤。“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江闵生一点也不藏着掖着。时瑶砸嘴，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自己的嘴巴上。这张嘴……江闵生笑：“我不是不好奇，我只是觉得我迟早会知道，所以，并不急在这一时！”

这时，调酒师把调制好的海洋之谜递给她。大海的颜色，泛着淡淡的鱼肚白。时瑶看也没看，一口气喝完了一杯！她的脸颊坨红，这两杯鸡尾酒接连下肚，就连她吐出来的气息都是酒精的味道！而她的笑容，更是蛊惑人心。“江闵生，是不是有很多女人追你？”

“还行。”

他压制着燥意“那你为什么看上了我？”

“因为你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