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她犯得着沦落至此吗?而且,现在白晚月那老女人的侄女还要和她的女儿抢男人,更令人不快。说句不好听话,如果不是攀上了他们苏家,白家能有今日的风光?她又岂能再让对方高攀沈家。然而苏盛咏却狠狠拍了扶手一掌,脸色难看地说到:“桐桐身上流着我的血,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这样哪里不是为她在考虑?她的身份,嫁到沈家去,肯定会被人欺负!而且,你有没有考虑过爸妈还有我这么多年努力维护的苏家形象?”
苏家、苏家、还是苏家,苏念金这些年听够了!当年说,为了苏家,不能娶她,但是也不会与别的女人有夫妻之实。她信了。可最后还不是有了苏恋、苏湛?她不怨苏盛咏,是自己身份太低,那便也为他生下一个苏桐。扪心自问,她的苏桐,难道比那小肚鸡肠的苏恋,还有那永远长不大的苏湛差吗?当初生下桐桐,苏盛咏承诺的多好啊——“我绝不会亏待你和桐桐的。过几年,就过几年等我成了当家的,我一定给你们母女一个身份!”
到头来全是骗她的!凭什么白晚月的孩子就得高苏桐一头,连白家的外人都能欺负她们母女两个?想想那天白家的人来对她百般嘲讽,苏念金就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苏盛咏夫人的这个位置,明明应该是她的,可最后她却被白家的人嘲讽成一个“外人”。“桐桐也是你亲生女儿,她还要给你一个肾,你凭什么让她下嫁?”
“我说了,我是为她好!”
“你这是为她好?”
苏念金声嘶力竭转为呜咽自嘲,“说得好听,那你怎么就能让白芮去高攀沈蓦?你明知道桐桐心里所想。”
“我······”的确,苏盛咏就是不想得罪白家这个姻亲而已。到时候白晚月和他反目,苏家脸面自然挂不住,还有可能把苏桐的私生女身份抖落出来,让他有什么脸面去见二老?苏念金见他语塞,却哭得更厉害了,反反复复念着:“为她好、为她好,为我们好······”“够了!我自有我的打算,你懂什么?!”
苏盛咏本就因为病情,身体虚弱,现在一向乖巧的苏念金闹得他头更疼了,自然是没什么好脾气。一家子女人闹得他脑袋都快炸了,苏盛咏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苏念金也被他吓到了,捂着嘴哭得梨花带雨。苏桐本来和沈蓦腻歪了半天回来,心情是极好的,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这幅场景。空气更是紧张得,让她肚子疼。苏盛咏见她回来了,收起平日的好脸色,阴沉沉地喝道:“苏桐,你过来!”
用脚趾头想想,苏桐都能知道他在为什么而生气。但是,这是她的选择,别人无权干涉她。既然已经坚定了和沈蓦在一起的决心,那这样已经预料到的阻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冷静地走到苏念金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苏桐递了一张面巾纸过去。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生母哭成这样子,连妆容乱了都不理会。看样子,就知道他们刚刚肯定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头一次,苏念金会因为她的事情忤逆苏盛咏,这倒确实出人意料。因为对于她这个亲妈来说,她还不如那些首饰化妆品来得重要。苏桐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做好了苏盛咏把她骂的狗血淋头的准备。就是这种不瘟不火的态度,还有这副永远无所谓的疏远样子。这个女儿似乎根本没有承认他这个父亲,更不可能听进去他的话。不是沉默,就是敷衍,这样的对象才让人觉得重拳打在了软棉花上,不仅一点效果都没有,还让人心里堵得慌。“桐桐,听爸爸一句劝,你就别再掺和沈蓦和你白表姐的事了,嗯?”
苏盛咏的身体实在是不适合情绪大波动,他尽力用平和的语气说出来,好让苏桐容易接受。她父亲很聪明,可是苏桐也不傻,现在放开沈蓦,难道要指望素未谋面的崔商远吗?“不,”苏桐的回答很简洁,故作委屈道,“我和他也是真心相爱的,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说。”
看吧,真不愧是他女儿。上次还说这是身不由己惹上的麻烦,现在要她退出,她却说她和沈蓦真心相爱?苏盛咏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一次蹿了上来。“桐桐,沈家是个泥潭,我是为了你好,才不让你高攀的。”
“高攀?”
苏桐心里一笑,还为了她好呢,为她好便是不能高攀心上人,世上有这个道理吗?苏念金哭声放大了,抽抽噎噎地:“你这哪是对我们母女好?分明就是嫌我们身份不光彩,丢了苏家的面子!”
“你们!你们······”苏盛咏指着苏桐的鼻尖,气得有些发喘,然而对方根本不顾及他,淡定地站起来。苏桐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如果您不愿意接受我们在一起,那我便就此带着我妈离开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