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沈绾朝文钰茹相视一笑，随后牵起桂阳的手。正要起身往场上走时，忽然，一道水蓝色身影自长廊中迈步而来，映入众人眼帘。沈绾明显感受到桂阳浑身一僵。“欢儿！”
程慈见到周欢儿，立即热情迎了上去。“比赛都开始好一会儿了，你怎么才来啊？”
“就是，叫我们这些姐妹好等。”
众娘子你一言我一语，同周欢儿说笑。“我临时有些事情，所以耽误了，各位莫要怪罪才是。”
周欢儿轻笑，眨眼间与在场众人打成一片。想及过去与周欢种种的不愉快，桂阳郁闷不已，当即脸色垮了下来。“绾绾，我不想玩了。”
说话间，她气鼓鼓的望向周欢儿，不满之意溢于言表。“钰茹，我们走。”
不等沈绾回应，桂阳声音拔高，招呼身后的文钰茹。此话一出，众娘子纷纷看向三人。“不好意思，我玩累了，想出去逛逛，就先不奉陪了。”
桂阳没好气的瞪了眼周欢儿，拉着沈绾和文钰茹就要离开。到底曾经真心相待过，周欢儿欺骗她、把她当成傻子使唤的事情始终是桂阳的心结，若是别人这样对她她倒也不至于如此耿耿于怀了。沈绾理解她，看着桂阳在众人面前失态也未出手劝解。“这才多久，郡主怎的就累了。莫不是对我们有怨，不愿跟我们一块玩？”
“方才沈三娘子也说了，大家难得相聚，若不能玩得尽兴岂不是可惜。何况沈三娘子刚决定上场，您二位这时走了，那我们便白来这一趟了。”
众人苦苦相劝，让她们留下。桂阳正要开口反驳，只见周欢儿上前几步，走到她跟前。“我记得上次与郡主一起蹴鞠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吧？今日正好有这个机会，我也想与你再切磋切磋。”
桂阳眉头紧皱成一团。此时，所有人都紧紧望向她，等待她的回应。桂阳犹豫半晌，扭头朝沈绾看去。沈绾笑着点了点头。“那好，既然你这么想跟我比试，我便答应你。”
得到沈绾支持后，桂阳心安。她收回目光，微微仰头，上下打量周欢儿。“我劝你你还是提前做好失败的准备吧。以前我故意放水你都比不过，现在我更不可能输给你。”
放完狠话，桂阳转过身去，不再看周欢儿一眼。文钰茹不会蹴鞠，只得待在亭中。沈绾和桂阳同她打了声招呼，便进入场上。“绾绾，你待会儿提防着些，我担心周欢儿又耍花招。”
看着对面正摩拳擦掌做赛前准备的周欢儿，桂阳气不打一处来。“我知道。”
沈绾微微一笑。桂阳蹴鞠的本事如何，她方才已经亲眼见识过，倒不至于担心，只是……沈绾抬眸，目光扫过周欢儿和她身旁的几位娘子。一炷香过后，比赛正式开始。从在场娘子中取出一人担任鞠正，桂阳和周欢儿两对各分出六人，加上所有丫鬟，人数上正好足够。双方隔竿站立，随鞠正抛球而下，众人争抢一团。沈绾自小练习骑马射箭，身手矫捷，很快带领队伍占住上风。桂阳紧跟其后，二人配合默契十足。随着赛事愈加激烈，沈绾和桂阳屡次遭受撞击，队伍中其余成员形同虚设。眼见周欢儿连续破门，她愈加确定，在场娘子皆在暗中针对她和桂阳。周围充斥着一股浓浓敌意，二人被踢撞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啊！”
兀的，耳畔传来桂阳尖叫声。沈绾立即停下手中动作，狂奔了上去。桂阳不知被谁撞到，摔在了地上，手肘顿时磕破皮，流出丝丝鲜血。“疼不疼？”
沈绾心疼极了。见状，所有娘子都围住了二人。“还好。”
桂阳由沈绾搀扶着站起身。“放心吧。”
她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咧开嘴，朝沈绾笑道。“你不能再继续比了，让钰茹带你下场休息一会儿。”
沈绾神色严肃。这些人明里暗里的针对她们，桂阳若再继续，只会受更多的伤。“我没事！可以继续比。”
桂阳激动不已，忙不迭反驳。说完怕沈绾担心，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证明她没有说谎。她已经比赛到一半，要是中途退出，岂不是等于向周欢儿认输。不行！她才不会让周欢儿得逞。“真的，你看，我没事。绾绾，你就让我继续比吧。”
“你受了伤，就莫要再逞强了。好不好？听我话，随钰茹回亭中休息去。”
沈绾耐心哄着桂阳，语气温柔极了。周遭娘子纷纷附和，劝桂阳去亭中休息。“我只是伤着了手而已，腿脚又没事。”
桂阳态度坚决，便是连沈绾的话都不肯听。不得已，众人只能任由她继续上场。文钰茹放心不下，索性留在附近，随时照看着。许是桂阳受伤的缘故，周欢儿等人将火力尽数集中在了沈绾身上。沈绾本就不愿桂阳再上场，眼下这般正好如了她的意。周欢儿主动发起攻势，出手比之前都要用力些。沈绾不甘示弱，好几次险些被算计摔倒，都被她一一躲过。时间渐渐过去，沈绾与桂阳分数终于赶上。众人屏气凝神，等待最后几场对决。忽然，不知是谁狠踢了一脚，球在高空抛出一条弧线，径直朝文钰茹方向飞去，最后掉在了草丛里。“文娘子，可否帮我们捡一下球？”
程慈高声询问。“我去吧。”
沈绾自告奋勇。她越过草坪，绕到了草丛后面。半晌，周欢儿跟来。她环顾四周，细细寻觅，也不见沈绾身影，心中不由得生出几丝疑惑。“你可是在找我？”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沈绾声音传入耳畔。周欢儿一惊，猛的转过身去。沈绾单手抱球，笑盈盈的看向她。“你怎么……”“我怎么没有被蜜蜂蛰得满身是伤，对吧？”
周欢儿话音未落，就被沈绾抢过了话茬。见她神色从惊讶到心虚，而后变至现在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沈绾不禁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