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牧此话，犹如魔鬼低吟，让凝儿的身子也为之一僵，她面色惨白：“陛下，您在说什么呀？奴婢怎么听不懂……”“听不懂？”

姜牧冷笑一声，想起她往常的纯洁少女的模样，不由得一阵恶寒，面前这个乖巧的侍女竟然有两幅面孔。“那朕便说清楚一点，你便是汉王和赵王安插在朕身边的暗子吧？”

“潜藏在朕的身边，将朕的一举一动都悉数报给双王，之前朕去赵王府被赵王妃勾引，似乎也是你的暗示，这次你更是盗窃琉璃夜明珠，诬陷云熙老师。”

“朕可有说错？”

姜牧声音不大，但四周的空气近乎凝滞，如潮水一般的压力向这凝儿不断扑来。凝儿瞬间窒息，连忙起身，顾不上穿上鞋子，赤着脚跪倒在地，惶恐磕头道：“奴婢愚笨，是真的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啊！”

“是不是奴婢哪里没有服侍好陛下，奴婢一定改！”

姜牧站起身来，冷眼俯视着凝儿：“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凝儿痛哭流涕，连连磕头：“陛下，凝儿是真的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啊，琉璃夜明珠如此重宝，奴婢哪有这个胆子敢盗窃啊！”

“即便奴婢胆大包天，但奴婢又为何要盗，陛下待奴婢恩重如山，如果没有陛下，奴婢早已饿死街头，奴婢是万万不会做这等背叛陛下的事的呀！”

姜牧一声冷笑：“好一张巧嘴。”

锵！姜牧直接拿起床头的宝剑，拔剑出鞘。剑光闪烁，直指凝儿那雪白的脖颈。凝儿的脖间瞬间便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眼底深处更是出现了一丝寒意。但她很快便掩饰了过去，继续痛苦流涕道：“奴婢虽然身份低贱，但也知忠主二字！”

“陛下既然不信奴婢，那奴婢唯有一丝以证清白！”

话说完，凝儿表情一狠，竟直接朝着姜牧的手中的长剑冲去，竟是要自刎！姜牧眉头一皱，就在长剑快要抹上凝儿脖颈之际，姜牧手腕一勾，挽了一个剑花便将长剑收在身后，笑道：“凝儿勿怪，朕只是试探一二罢了，朕相信你是清白的了。”

凝儿娇躯一僵，满是清泪的俏脸隐隐有一丝如释重负，她赌对了！随后她面色狂喜的看向姜牧，有带了几分委屈和恐慌连忙磕头道：“多谢陛下愿意信任奴婢！”

可她却没看到，居高临下的姜牧此时眼底的寒冷。这凝儿的表现无可挑剔，但就是这种近乎完美的表现，让他更加坚信了此女的嫌疑。正常的宫女，面对这种情况，被吓得能说个字都算难了，还如何能似她这般留着眼泪不断求饶，更别说有这个胆量已死明鉴了！他相信自己前世作为顶尖特工的判断，这凝儿必是偷盗之人，但凡事都得讲证据，偷盗琉璃夜明珠这等大事更是，得想办法设个局，人赃并获，才能堵住众人之口，彻底为云熙翻案！“是朕吓到你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朕今夜还有许多人要试探。”

姜牧留下了这句话，也不久留，直接推门扬长而去。待姜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一直在不断啜泣的凝儿，面色突然变得阴晴不定。她藏在身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庆幸着自己这次顺利逃过一劫。但很明显陛下已经生疑，得尽快把消息传出去才行。……姜牧离开东宫后，夜色下，姜牧面色阴沉，突然出声道：“姑姑？”

一道白色身影，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姜牧身后，正是夏朝歌！夏朝歌戴着面纱，清冷脱俗，不发一言站在原地。姜牧面色冰冷，轻声道：“姑姑都听到了吧，朕怀疑她，劳烦姑姑务必盯死她，今夜她必然按捺不住要通风报信。”

“但切勿打草惊蛇，免得她背后之后有所察觉！”

“敢动朕的女人，明日早朝必让他们付出代价！”

夏朝歌面无表情：“好。”

留下这轻飘飘的一个字之后，便如鬼魅般再度消失。随后，姜牧便大步回了养心殿探望云熙，云熙伤势极重，也不知道能否顺利恢复过来。每每想到，姜牧都自责不已，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这场政治博弈，他和他身边的人要面临的是怎样的刀山火海。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许多人今夜都难以入眠，只觉得压抑不已。待天蒙蒙亮，太阳快要升起之时。终于有人还是安耐不住了。东宫的一间偏房内，凝儿推开窗，一只信鸽扑腾几下，便飞上高空。随后凝儿再度紧闭窗户，脸上满是阴影，再不负那纯洁的侍女模样。若是被宫中人看见，必然震惊不已，要知道宫中有铁律，不得私自饲养信鸽！而此时，某处屋顶上，盘坐在此的夏朝歌轻启美眸，她眉头一挑：“他倒是算得很准。”

下一秒，她随手一招，远处树上的一枚树叶便被她吸附在手中，随后手一挥！顿时，这树叶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激射而去！咻的一声！那信鸽猛然坠地，空中还留有几片羽毛漂浮于空中，缓缓而下！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夏朝歌武功，恐怖如斯！又过了一个时辰，太阳终于微微升起，而各方人马也开始行动起来。今日，琉璃夜明珠一案，便要在朝堂之上作个分晓，分个胜负！而这场舆论风暴绝对的主角，姜牧，此时镇定自若，浑然不惧。太阳再度攀高，随着一声钟响。回荡在皇宫各处，京城也为之震动！姜牧在虞姬的服侍下换上了龙袍，平静得朝着殿外跪在地上候命的孟起浪道：“一切按计划行事，待朕上早朝之后，你立马带着锦衣卫潜入崔太初府中，搜集罪证！”

“这刑部尚书，也该收拾了！”

姜牧语气轻柔，却濒临刺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的一张纸条，正是不久前夏朝歌拦截的密信！他已然看过，不出他所料，里应外合，内外勾结，栽赃陷害！铁证如山！崔太初这条老狗，和他身边这枚隐藏至深的暗子凝儿，今日便要同他们好好清算！“末将遵命！”

孟起浪领命，随后起身大步带着一众锦衣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