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的厚男妆完全不适合这么热的天气了,孟夏便出门寻家成衣铺,做了三件男式夹衣,一深两浅,到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给自己置衣服,要不要给贺中珏也置几身,只是每日回来演戏的贺中珏,好象已经用不着她再给他置衣服,不过孟夏犹豫再三,还是给贺中珏也做了两身。孟夏回到家,忽见章飞鹰站在附近,她吓大跳,赶紧进门,到堂屋门口又听到那个阴魂不散的病态男子的声音:“珏弟,真没想到呀,真没想到,现在大家是蜂涌着去剿灭叛军,看样子我们回京州过以前的日子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贺中珏也道:“正是,正是,为弟就盼着这一天呀。”
“郑福诺这头开得好呀!”
“等我们回了京州,一定让老头子好好奖赏他。”
“那是,那是,这长州府的刘明也不错。”
“你说的是长州府的府台?”
“正是!”
“可没瞧出来。”
“这郑福诺要打仗,没他刘明做后备,他拿什么打?”
“打仗还需要这样的后备,为弟我还以为都是郑福诺将军一个人全部摆平。”
“珏弟呀,珏弟你还真是,对了,这四月不是暖和,是太热了,你还不打算动身去云州呀?”
孟夏才发觉不经意就四月了,却听贺中玉很无赖地道:“那方仕隐不是也出兵了。”
“难不成你打算让方仕隐把闺女送到你身边呀,你还真是的……”“那阿兄你呢,你做什么打算?”
“我和你可不同,你是已成亲,我是未成亲,不过我把成亲的日子已经定好了,定在四月十五,所以阿兄我打算四月十五去迎接新人。”
“四月十五是个什么好日子?”
贺中珏漫不经心地问,病态男子便道,“找人算过,上上的黄道吉日。”
“阿兄定了日子,肯定是错不了,那我四月十五与阿兄结伴一道去。”
孟夏一听贺中珏把迎二小姐的日子定下来,心更紧,再一算日子,也就不到十日的时间了,只听病态男子有几分为难地道:“这……这种事也需要结伴的?”
“都是兄弟,结个伴除了热闹,还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病态男子叹了口气,又与贺中珏胡说几句,便起身告辞了,孟夏忙躲到门边,她现在越发不喜欢这个病态男子,总是不停地引诱、逼迫贺中珏与二小姐团聚,又或者说是逼贺中珏去云州。孟夏是被绿蕉一声“夫人”给唤醒的,绿蕉这声音小,所以屋里的人都听见了,贺中珏有几分恼怒地道:“什么人在外面聒噪?”
绿蕉赶紧跪下道:“绿蕉看见夫人站在门口,没想到打扰二爷和大爷谈事了。”
贺中珏走出来,抽手就给了孟夏一巴掌,再一抬脚把绿蕉踢个四脚朝天道:“没见二爷和你们大爷在屋里谈的都是头等大事,居然敢在这里听壁角,你们还反了,跪那边去,中午不许吃饭!”
病态男子也走出来道:“珏弟,两个不懂事的女人,算了吧!”
“阿兄,这群女人平日就会争风吃醋,到了我和你谈事,她们都偷听的地步了,这样都不处罚,以后为弟这房子怕片瓦不存。”
绿蕉红着眼,没动,孟夏捂着脸走到贺中珏指的地方跪了下来,贺中珏立刻又给了绿蕉一脚道:“你还反了不成。”
绿蕉才哭哭啼啼爬了起来,跪到孟夏身边。四月的中午,日头绝对算得上毒辣,绿蕉觉得冤枉,刚开始还挺有怨气用眼睛恨孟夏的,但那日头一晒,眼神也就萎了,显得更可怜了。那桃樱、凤琴听到贺中珏骂人的声音,兴高采烈走了出来,倚着堂屋门前不多的那截栏杆嗑着瓜子,兴灾乐祸地抗兑着两人:“哎哟,今日真是稀奇了……”两人话声音还未落,贺中珏一瞪眼,两人就悻悻地收瓜子走人了。病态男子就笑着道:“珏弟威严起来还是顶威严的吗,这么两个娇滴滴的人儿,你舍得?”
“阿兄,怎么为弟倒觉得象你舍不得一样。”
“胡说八道,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唾沫都可以淹死我们。”
贺中珏哈哈大笑起来,与病态男子胡侃一阵,病态男子走了,贺中珏才道:“都起来吧!”
那绿蕉一边爬起来一边道:“二爷,绿蕉冤枉。”
孟夏没有说话,起来就往自己的耳房走,听到贺中珏不满地道:“怎么觉得二爷冤枉了你,继续跪着去,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起来……”孟夏听见绿蕉“啊”了一声,她刚一进屋,贺中珏就进来了,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孟夏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贺中珏忙用和给孟夏把眼泪擦去道:“夏,不哭,这些天,你男人得空些,咱们天天做生孩子的事。”
孟夏哭不是因为挨罚,而是因为听到贺中珏要去与二小姐团聚,她已经安慰过自己不知道多少次,但日子临近了,她还是难过,非常地难过,只是自己在黯然伤神,那贺中珏突然说出“做生孩子”的话来,还没来得及拒绝,贺中珏一伸手就把她扛到肩上,扔到床上。孟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贺中珏见了用嘴唇慢慢在吸吮着孟夏的脸,然后说了一句:“从明儿起,在家安心地等你男人回来做生孩子的事,再敢穿件男人的衣服出门,打断腿!”
说完一伸手就把孟夏从衣服里剥出来。孟夏没想到贺中珏不是闹着玩的,是动真格的,想挣扎开来,却听贺中珏在耳边道:“夏,人家这些日子好忙,好累。”
孟夏知道贺中珏这话不是撒谎,心一软,贺中珏就欺上身来,贺中珏这些日子还真没接近女色,一上来就是很直接地占有孟夏,然后不客气地予取予夺,所以孟夏认为这种事,是一种痛苦,一种折磨,她永远不要能喜欢。一大早,孟夏走出耳房,见鲁婆子在忙,便问:“鲁婶子,你可会做鞋?”
鲁婆子一听忙道:“那个简单,自然会。”
“要到小全的生辰了,我想你给小全做双鞋,可你要给这一大家子人煮饭煮菜,也不知道忙不忙得过来。”
鲁婆子赶紧笑呵呵地道:“夫人,那怎么会忙不过来,老婆子我手脚麻利着,只是不知道夫人家的小公子穿多大尺寸的鞋子?”
孟夏并不知道小全脚的大小,却按着她的鞋大一些的尺寸报给鲁婆子,鲁婆子便拍着胸脯道:“夫人只管放心,今晚我就浆好鞋底,最多后日就可以做出来。”
孟夏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等婶子做好鞋子,我还想给小全做件新衣裳。”
鲁婆便道:“那也容易做,到时候那领子、袖口的边子让花灯来做,她可是有一手好绣工。”
孟夏点点头,又爬桌上如往日一样胡乱地画了起来,鲁婆和花灯见了自然放心地各忙各地去了。不过两日,那鲁婆子和花灯就把小全的衣服和鞋都做好了,孟夏收了放好。之后的日子,贺中珏真的每日天一黑就回来,用过夜饭,立刻拉孟夏上床做他说的生孩子的事,把孟夏折腾得都怕他的,从心里希望他还是象前阵子那么忙才好。不过,孟夏还真是听话,白日不象以前穿上男妆动不动就出门,而是穿件浅紫的家居衣服,坐到贺中珏给她置的那张书桌上,要么摊开纸,磨出一大砚台墨汁,胡乱地画、胡乱地写;要么坐在那里发呆……四月十五这日是说到就到了,那贺中珏一大早就叮嘱孟夏道:“你男人有很重要的事要忙,在家乖乖等着你男人。”
孟夏听过贺中珏与病态男子的壁角,自然知道贺中珏所讲的“很重要的事”是什么事,便一直盯着贺中珏。贺中珏见了伸手搂过孟夏,抬起孟夏的头,在孟夏的嘴唇上一气猛吻道:“你男人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你用得着用这种生离死别的眼神看你男人吗?”
孟夏当然知道贺中珏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而是去迎她的主子二小姐进门,这就是她看贺中珏的缘故,这张脸以后也许就不能象现在,想看就看个够。贺中珏激吻完,伸手揪了孟夏的脸一下道:“等我回来再接着做,这事和夏,就是不一样,我就做不够,所以我决定了,要在你身上做出一百个孩子来。”
这话把孟夏吓着了,贺中珏做了这么多次,连一个都没做出来,那做一百个,得做多少次呀?贺中珏见孟夏的模样,乐得腰都直不起来。恰花灯捧来一套极是喜庆的衣服,贺中珏换上,又搂着孟夏亲了一气道:“等我回来!弄不好今夜我就能赶回来,继续做生孩子的事!”
说完贺中珏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