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捂胸口,到底忍不住,一伸手拉开贺中珏的衣襟,见贺中珏胸口有一个乌黑的手掌印,孟夏忙问:“这是谁打的?”
贺中珏拉过衣服哼了一声道:“什么被人打的,分明是你趁机想非礼人家,看光光了,你男人以后咋办?”
孟夏想着那个来上香的寻王妃,本来一腔的关心,又被泼了一盆冷水,把头一下扭开,贺中珏把孟夏的头扭过来道,“说话呀,说要怎么办?”
孟夏正恼贺中珏胡搅蛮缠的时候,捐了银子的梅娘与徐书从主持师傅那里出来了。四人便离开厢房,那梅娘因为儿子回到身边,兴致特别好,虽眼睛不太好,还是把那些菩萨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徐书同又为了尽自己多年没尽的孝心,也兴致颇高兴地给梅娘讲他知道的一些寺庙的典故。孟夏与贺中珏貌合心不合地跟着梅娘与徐书同又来到了红罗寺的大殿。这一路上贺中珏没再骚扰孟夏,孟夏心静一些,想着刚才都忘了许愿,便在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菩萨面前跪了下来,贺中珏见她跪了下来,也紧捱着孟夏跪了下来,孟夏气恼地往旁边挪了挪,贺中珏也气恼地往孟夏身上靠了靠。那地方再挪就挪到地上了,孟夏只得恨了贺中珏一眼,给菩萨上了香拜了,偏就不知道该许什么愿,忽听贺中珏笑问:“夏,许愿了?”
孟夏没理贺中珏,贺中珏满意地点点头道:“知道这菩萨是管什么的吗?”
梅娘喜欢听徐书同和她讲典故,可孟夏一点也不喜欢贺中珏和她讲菩萨,扭开头要站起来,贺中珏又道:“这菩萨是专管送子的,算你有点良心,你男人估且纵容你这些小性子。”
孟夏大窘,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拜,竟拜了送子的菩萨,猛地想到二小姐也是来拜这菩萨的,孟夏在这儿一刻也待不住,赶紧要起来,贺中珏却一把拉住她道:“人说这种菩萨要一起拜才灵验的,你男人还没拜呢,拜完了回去做生孩子的事,人家说特别灵验……”孟夏更窘,更想挣开,偏贺中珏说什么也不肯放她,拉着非要一起拜,两人正在菩萨前纠缠不清的时候,孟夏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得瑟声音:“娘,你有好久没到红罗寺了。”
“可还真是。”
“那孩儿给你讲讲这红罗寺的变化。”
孟夏赶紧起来,一排木架子正好挡住她与贺中珏,透过那排木架子,孟夏看到打扮得依旧华丽的徐泽仪,扶着一个锦衣妇人进来。徐泽仪受伤的额头用白布包着,还有些血迹渗出,这与徐泽仪那身华丽的装扮有些格格不入,但这并不影响徐泽仪夸夸其谈。徐泽仪扶着的那妇人除了纤弱些,六月酷暑,穿得比一般人都厚实,但生得真的是漂亮,怪说不得徐泽仪有那副相貌,有七成竟是遗传了他的母亲。漂亮的妇人一边走一边爱怜地看着夸夸其谈的徐泽仪。孟夏仔细一听,徐泽仪也在给他母亲讲典故,只是在同样的菩萨面前,徐泽仪所讲的典故,与刚才徐书同对梅娘讲的,竟大相径庭,那位美丽的妇人,明显很惯溺徐泽仪,所以徐泽仪很多时候带着撒娇的成份。孟夏见贺中珏看见那徐泽仪先是吃惊,然后听徐泽仪怪诞胡扯,轻轻撇了一下嘴,再然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贺中珏的举动,前面一个看明白了,大约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徐泽仪,后面两个动作,孟夏就完全不明白了。徐泽仪与母亲进来没一会,又进来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本来和母亲撒着娇的徐泽仪,立刻噤若寒蝉了,连讲话的速度都慢了许多,孟夏一看就明白这中年男子一定是徐泽仪极畏惧的父亲,也是就传闻听得多却没见过的义天侯徐昭,有这样的父亲、母亲,难怪那徐泽仪长得倾国倾城的。孟夏见贺中珏脸上的笑意更重了,果见徐泽仪怯怯叫了一声“爹”,便连典故也不敢再胡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