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重要的事,生了儿子,你想怎么玩都成,明白不?”
孟夏终于回过神来,想到那余顺儿家才找到,自己还没弄清这余满江到底在卖什么药,她真有点不甘心就这么待在王府里生孩子。好一会才道:“可是,如果有很重要的事呢?”
贺中珏立刻不屑地揪了孟夏的鼻子一下道:“和你男人讲讲,你有哪种事算很重要的事?”
“王玉,你知道三哥家里出了事。”
“嗯!”
贺中珏一听徐书同在孟夏心里是重要的事,那“嗯”声就非常地不满了,孟夏接着又道,“他要为锦儿姐报仇,他会找什么样的人为锦儿姐报仇呢?”
“这与你有何干系,真是一天就瞎操心。”
贺中珏不满地拍了孟夏的屁股一下道,“去,用了晚饭,给你男人好好歇着,然后把肚里的儿子给你男人稳稳当当生下来,才是你顶顶要做的事。”
孟夏在相府待过,知道那种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有些刚愎自用,喜欢说一不二,在相府的公开场合,那相府夫人对那相爷的什么决定,有多不满意,也不公开顶撞,不过背地里,却总做些阳奉阴违的事,所以孟夏决定效仿那相府夫人些日子,等这阵风过了,然后再说,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贺中珏的腿。因为孟夏要效仿相府夫人的阳奉阴违,知道第二日起早了也不能出王府,所以非常放纵爱睡的自己睡到日上竿头,才爬起来。用过早饭兼中饭,决定效仿相府夫人的孟夏,在后院转悠好一会,就算后院不小,没一会也腻味了,她信步就走出了后院。出了后院,没走多远,孟夏就听见有人行礼问安的声音,她仔细一听,个个都尊称“王爷”、“娘娘”,孟夏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自己一出后院,就见着自己最不想见着的事情。孟夏赶紧躲在花丛中,没一会就看见在一堆下人拥簇下,贺中珏与她有快一年没见着的二小姐走了过来,见着这一幕,孟夏想起当年二小姐给自己和几个丫头讲解“珠联壁合”时的场景,自己和那几个不大的丫头,无论如何不能理解。看着眼前的才子佳人,孟夏一下豁然开朗,这分明就是二小姐当年所讲的“珠”和“壁”,当初在相府的二小姐是个隐忍着各种曲辱的少女,而眼下的二小姐却是最为尊贵的寻王妃,衣着虽然依旧清雅,但那衣服的质地和手工绝对是在相府时无可比的。这一幕还让孟夏眼红鼻酸,自己为着肚里前景不明的小东西来寻王府是否正确?身穿浅蓝锦衣的贺中珏背手走在前面,着素色裙衫的二小姐跟在后面,接近孟夏所住的后院时,孟夏气都不敢出,难不成自己没去拜见正室二小姐,二小姐倒主动跟着贺中珏来看自己,这……这好在自己不在后院,不过躲过初一,以后又如何躲十五……正在孟夏为将来汗流浃背的时候,终于二小姐开了口道:“王爷,若大的王府,臣妾都已题了名,独有此园,臣妾尚未想到合适的名。”
孟夏才明白,大清早,不知道是贺中珏雅兴来了,还是二小姐兴致起了,两人居然是来给王府的院子和景色题名题词的,孟夏才略松了口气。贺中珏听了便问:“那爱妃可有想好的现成的名字?”
“此院的景色别致,还有罕见的金桂、银桂,尚不到院子,已闻桂花香,想来这桂树竟是提前开了花,臣妾倒真想与王爷一同赏这桂花,题词做诗,然后再一同题名。”
贺中珏便道:“爱妃的提议到不失雅致,想来爱妃心中已有现成的名字了。”
二小姐听了这话略有些失望道:“既然有桂树,就叫桂园好了。”
贺中珏沉吟一声道:“桂园也太过于平常,就叫寻夏园好了。”
二小姐笑了一下问:“王爷这名字取得好生奇怪!”
贺中珏笑笑没有回答,二小姐又道:“这王府大小院子有几十处,几十处,王爷都没有题过名,怎么独独到了此园,王爷生了兴致?”
“桂花都开了,好夏日呀!”
贺中珏最大的本事,孟夏认为是忽悠,就是避实就虚,或干脆回避某一话题,而眼下的贺中珏选择的方式就是后者,二小姐没等到贺中珏的回答,略有些失望,纤纤素手把手中的帕儿攥紧了些。七月下旬的天,就算是早上,日头也比寻常毒辣,贺中珏走得有些出汗,伸手去要汗巾,二小姐便把自己手中的帕递给了贺中珏道,“王爷,走了好一会,有些累了吧,不如到园中小憩片刻。”
贺中珏擦了汗把手帕还给二小姐,淡淡道:“此园,本王还有他用,爱妃也请谨记,没有本王允许,勿让人来此打扰。”
“王爷是一府之主,臣妾没有王爷的允许,断不会乱做主的。”
二小姐的口气,透着失望、惆怅和稍许的不甘心,到底在这寻王府,她的地位与在相府大不一样,相府对她来讲有太多的禁忌,寻王府仅有这一隅,对她来讲,应该实在不算什么,接过手帕,看着贺中珏又道:“王爷额上的汗还没有拭净呢。”
说完踮着脚用帕给贺中珏拭着额上的汗,眼里充满着爱慕。孟夏的眼更酸了,就二小姐的性子,异常爱洁净,她的东西除了那贴身的丫头和奶娘,外人断断动不得的,就那贴身的丫头和奶娘,要拿她贴身的物件,都得净手两手次,这会儿,二小姐肯用她手里的帕儿给贺中珏拭汗,那分明就是把贺中珏当成了一体。一阵风儿吹过,把那芙蓉树上的芙蓉花瓣吹落,落了贺中珏与二小姐一身,此会的一对佳人儿如在画中,让孟夏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多余。二小姐给贺中珏拭完汗,有些没站稳,身子歪斜了一下,贺中珏伸手扶住二小姐道:“爱妃,小心!”
“谢王爷!”
二小姐被贺中珏一扶,一脸娇羞,本来生得就貌美如花的二小姐,带上这一脸的娇羞,就连离得有距离的孟夏看了都为之怦然心动,就不知道离得近又闻着身上有着淡淡香气的贺中珏是个什么感觉,不过这一扶,贺中珏与二小姐的手很自然地挽到了一起,然后一行人离开了后院。好一会,孟夏才从花丛中走出来,抖落身上的花瓣和草籽,心里酸酸的,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贺中珏与二小姐并肩挽手而行的背影。夜里,贺中珏没有回他刚刚题过名的“寻夏园”,一直嗜睡的孟夏失眠了,在床上滚到下半夜去才睡着了,于是由心酸酸变为伤心且失意的孟夏恨恨地又放纵自己睡到日上三竿。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两日,这两日,贺中珏都没来过寻夏园,用过早饭兼中饭的孟夏支着腮看着那个爬山虎还没爬上去的花棚,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贺中珏来王府,当然为着肚里那个小东西,来王府似乎是唯一途径,但是生下这个让自己纠结的小东西,又如何呢?与小东西继续待在这里,与二小姐争风吃醋?这个孟夏不想;还是把小东西留在这里,自己离开,可是小东西会不会被人欺侮?生下小东西带着他或她一起走,既然如此,小东西的命运左右和徐书同是一样,自己何苦又来这王府招惹二小姐。拿不定主义,孟夏不由得伸手摸着腰间的牌子,想那贺中珏前阵子把自己当个宝,当然不知道是把自己当个宝还是把自己肚里的娃当个宝,这阵子说翻脸就连人都看不见,自己还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干什么,不如出去转悠转悠,说不准反能寻出什么新路子来。想到这里,孟夏忙起身,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忽听到花墙外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奴才奉王妃娘娘之命来请院里的夫人。”
孟夏愣了一下,听这口气,这婆子应该是二小姐方玉雪房里的人,显然二小姐已经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而自己的存在是贺中珏前儿与那二小姐挽了手就告诉她的,还是二小姐从下人口里听到的,又或者是从别的女人的口里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