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夏刚睡醒,就听见徐泽仪的声音:“夏夏!夏夏!”
起初,孟夏只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那声音越来越近,孟夏清醒过来,果然是徐泽仪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对于这个与贺中珏亲密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徐泽仪,孟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是不会管什么男女授受有别之类的古训,在他的观念中,他哥贺中珏的东西就是他的!有经验又有四个月身孕的孟夏不如以前灵便,来不及穿衣,也来不及躲避,干脆就钻到床下去。没一会孟夏就从床底看见一双着白色靴子的脚迈了过来,这败家子果然才不管这是他哥的寝房,孟夏抚抚胸口,好在自己脑子灵光。徐泽仪在床上没见人,立刻就往那屏风后寻了去,也没见人,就叫着“夏夏”出去了。孟夏又抚了抚胸口,也不知道这败家子有没有把事情闹到惠妃那儿去,那惠妃对自己本来就不太……,再加上这么一出,自己以后……想想前途未赴的婆媳关系,孟夏只能长叹一口气,不过这也是她一厢情愿,在贺中珏眼里,自己算什么尚不清楚,甚至连光都见不得,哪来什么婆媳关系。孟夏在床下略爬了一回,那床下低矮,以前孟夏爬个两三个时辰都不在话下,可如今孟夏爬了一会就感觉不那么适应,于是便轻手轻脚爬了出来。寝房里没人,孟夏松了口气,原以为徐泽仪知道后,不再在外面来纠缠自己,谁知道不用去外面,他直接纠缠到屋里来了,想想将来都可能被纠缠的日子,孟夏懊恼不已。孟夏在床边的蹋上又坐了一会,忽听见徐泽仪在外面的哭叫声:“贺中珏,贺中珏,你把我的夏夏藏哪里去了!”
孟夏踮着脚走到门口,就见一身缟素的徐泽仪大唱起悼词。孟夏刚才是纳闷这一向大红大绿的徐泽仪怎么今儿会穿一双白色的靴子,原来不仅仅靴子是白色的,身上也是白色的,别人穿白色的,比如贺中珏、徐书同或者孟大茂,孟夏认为那穿着都是很翩翩风采的,可是这徐泽仪穿上,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孝服。孟夏昨是装头痛,今儿的头是真疼起来了,她不知道徐泽仪要这么闹腾到什么时候。确实这徐泽仪闹腾了一段时间,只是他来这寻夏园,贺中珏不见,孟夏躲,他锲而不舍地来了一个月,终于没来闹腾了。孟夏看着清静下来的寻夏园,摸摸肚子,就在徐泽仪这么闹腾中,自己这肚子不由得有些小规模了,不过天气也开始转凉,她穿件厚的衣裙,倒也不那么明显。被徐泽仪憋在园子里一个月,孟夏觉得那身子都要长毛了,见天气好,干脆让鲁婆子给加件厚衣服,鲁婆子拿出一件披风给孟夏披上就笑咪咪地问:“夫人,这是打算去哪儿呀?”
孟夏瞪了鲁婆子一眼道:“我在这里待腻味了,想出去转转。”
“夫人想到哪儿转转?”
孟夏又恨了鲁婆子一眼道:“反正不出这王府!”
鲁婆子一听孟夏不上街,立刻就放心地道:“那夫人可小心一些,夫人现在这身子已经出怀了!”
孟夏便冲鲁婆子做个鬼脸道:“知道了!”
鲁婆子又笑咪咪道:“夫人,那府里的人不知道你这有了身子,所以她们不知道也不必要让她们知道了!”
“知道了!”
孟夏便往花墙走去,鲁婆子忙叫来花灯和一个小丫头,叮嘱一声“盯仔细些”,那花灯应了就和小丫头跟了上来。孟夏出了寻夏园,往那玉湖边走。孟夏以前挺讨厌这前面的,不过被徐泽仪这一憋,孟夏觉得前院的风景都比往日好,心情大为舒畅,甚至想让鲁婆子找条船来,自己来个莲湖泛舟。孟夏正收惬意地畅想着时,听见了绿蕉的声音:“四姐姐,怎么好些日子没见着夫人了?”
立刻传来孟夏非常不喜欢的桃樱的声音:“哟,哟,这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四姐姐?”
“那只狐狸精,用那下三滥子法子把我们的男人王玉迷得团团转还不甘心,合着又使同样的法子把咱们男人的表弟,就是那个好看得很的世子爷也迷得灵魂出窍了。”
孟夏捏紧拳头,却听那绿蕉不解地问:“四姐姐,你这是打哪听来的?”
“那好看得很的小冤家天天去寻夏园闹腾,你还不知道呀,怕天下没谁不知道了。”
这话把孟夏吓了一大跳,她才知道徐泽仪闹腾寻夏园的事,竟然已经是天下皆知了,哪惠妃娘娘知道吗,如果她知道,为何没来寻夏园申诉自己?果然那绿蕉也疑惑:“四姐姐,这点事真有可能天下皆知吗?”
“我说傻妹妹,这你就不明白了,就咱们的男人,如果真是那寻常百姓,你那夫人,最多只臭一条街,但咱们的男人是个王爷,你那夫人怕得臭气薰天了!”
这话让孟夏恼,如果真论臭,怕没有人比这脸皮厚人够贱的桃樱臭了,怎么这样的好事不落她桃樱身上,反落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