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得都是一愣,怎么这会子来了什么圣旨?连贾母的脚步都停住了,她也想知道这圣旨是什么意思。贾蔷也是一脸懵逼,可既然是送上门的圣旨还是得接的,因迈步就往前走。贾政、贾赦和贾琏三个犹豫了一会儿,也跟了出去。“哎,小蔷大爷!”
可卿叫住了贾蔷指了指他的脸说道:“好歹擦一擦脸再去吧……”来到前头,果然见一个五十左右的内监正在外头等着呢,一旁香炉等物都准备好了,贾蔷只得跪下道:“臣贾蔷接旨!”
那内监清了清嗓子,从身后小太监捧着的描金红漆盘里拿起圣旨展开了念道:“赦曰:宁国公演昔日功标青史,太祖皇帝赐封其国公爵,世受皇恩,袭传至今四世未决。今闻演公之后曾孙珍、玄孙蓉俱溘逝,朕心甚不忍。又有演公玄孙蔷,忠诚耿直、献替言寝、智勇双全,深得朕心。因赐蔷平袭其叔贾珍三品威烈将军爵,望尔勉谕敦谕,戒骄戒躁,为国尽忠,莫负圣望,钦此!威烈将军,接旨吧~”“我……臣贾蔷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贾蔷磕了个头起身双手接过圣旨。内监朝贾蔷拱手笑道:“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了!您这平袭了上一辈的爵位,可是莫大的恩宠啊!”
大康朝可没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四王八公十二侯的后人大多是降袭前辈的爵位,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北静王的爵位已经平传了三代,荣国公也传了贾源、贾代善两代人。这都是祖上军功太高,后辈又立了功劳才能获得的殊荣。按理说,宁国府的爵位传到了贾珍这一辈已经降为了三等将军,后辈贾蓉已经无爵可袭了。现在泰正帝居然让贾蔷平袭了贾珍的爵位实在是一份不小的圣眷了。贾蔷则是一嘬牙花子,看来自己这回可是跟宁国府彻底绑死了!可这种事不管你乐意不乐意,皇上圣旨都发到你家里来了,总不能不接着,贾蔷只得堆着笑脸还礼道:“同喜同喜,多谢公公了!公公一路辛苦,还请往厅中稍作片刻,略吃一杯粗茶,请~”内监笑吟吟的拱手道:“本不敢多叨扰,既然大将军如此好客,那咱家也少不得厚着脸皮讨一杯喜茶跟着沾沾喜气了!”
出宫宣读这种加官进爵的圣旨可是太监们最喜欢的差事了。你去哪一家报喜,那家人会让你空着手出来?说是喝茶,喝完了自然少不得一个大红封的!不说贾蔷如何请内监吃茶,单说宣读完了圣旨之后在一旁偷听的贾琏便三步并作两步又回到了后头。厅中以贾母为首的一群人可都没走呢,不得不说,今天这个贾代善的冥寿可没白过,白白吃了这么大一个瓜,还头一次见了贾母当众被怼,如今又来了皇上的圣旨!谁不想听听这圣旨是什么内容?见贾琏进来了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也都安静下来,尤氏、可卿更是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不知贾琏要说的是吉是凶。贾琏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说道:“老太太,大喜了……圣旨上说皇上感念宁国公当年的功劳,又因蔷哥儿前些时候立了功劳,要将珍大哥的威烈将军爵位平袭给蔷哥儿呢!”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果然是大喜啊!当然,是对贾蔷来说。一个非嫡非长的宁国公玄孙竟然也有机会袭爵,这确实是天大的荣光。可对于贾母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了。贾母的脸色依旧阴沉,只说了句:“好,果然是皇恩浩荡,可喜可贺……”随即又对鸳鸯说道:“让人将那乘小凉抬杆抬来,我要回家里去了……”尤氏忙上前挽留道:“老太太急什么?早就让人备下了席面了,顺口不顺口的,好歹在孙妇这里吃些东西再去吧!”
作为贾家长房,宗祠就修在宁国府里,族产也在宁国府手里把着,每次祭祖完了之后宁国府都要准备酒席供所有来祭祀的族人享用的,这早就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了。贾母以前也有高兴了吃一口的,也有觉得身上伐,不给面子自己回去歇着的时候。显然这次绝对属于后者了。贾母对尤氏道:“罢了,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我是上了年纪的老废物,不中用了,闹了这一上午早就乏了,也得回去歪一歪才好!”
说着也不搭理尤氏,颤巍巍的上了抬杆往荣国府去了。贾赦贾政和邢王夫人以及荣国府跟来的这些人看贾母都走了自己也不好再多留了,纷纷跟着贾母一起往外走。尤氏送贾母出了二门,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这事可算是完了!虽然贾蔷不算是过继到了贾珍名下,可既然他已经奉旨继承了贾珍的爵位,那也和亲儿子差不多了。这就相当于皇上亲口承认了贾蔷在宁国府中的合法地位了,贾母再怎么样在贾家有权威也不能将贾蔷给赶出宁国府了。贾蔷这小子,难怪以前听说贾母要把他撵出去一点都不慌张呢,原来他还有这样一招后手呢!荣国府的人都走了,其他几房的吃瓜群众可没跟着散。毕竟祭祀吃祖宗这种事,不吃白不吃!人家宁国府都准备好了,不吃岂不是不给人面子吗?一时间本来给贾代善准备的冥寿宴席竟成了庆贺贾蔷封爵的喜宴一般。人逢喜事精神爽,本来病了几天的尤氏也打起精神,带着可卿和尤家姐妹招呼客人,只是外头的男宾客没有个正经人陪着,只有赖升等几个管事在外头照管。好在都是本家,也无需谦让客气。贾蔷则是陪着太监坐了一回便又入宫谢恩去了。来到太极宫见了泰正帝,泰正帝也没说别的,只说:“老国公乃是开国元勋,功在千秋,如今宁府人口凋敝,朕也为之惋惜。又有你年轻有为,今年在如皋和扬州都立了大功劳,这个爵位也是你应得的。往后戒骄戒躁,好好办差,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片期望!”
说教一通,贾蔷又谢恩方出宫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