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迅速走进屋子,就看到沈雅安蒙着破被子微微颤抖,枕头上明显湿漉漉的痕迹诉说着她有多伤心。“雅安,我们回来了,咱们起来吃饭吧。”
看着妻子如此模样,夏明君特别的心疼和自责,柔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用手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只是沈雅安却依旧哭的不能自己,甚至觉得没有脸见人,其实上午她并没有被看到什么,裤腰带刚解开,就听到有女人惊呼,而后看到那偷窥狂的眼睛就吓够呛。但这么不雅的样子被人看到,终究觉得难受,加上生活从天堂到地狱的差别,都压的沈雅安喘不过气来,借着这个由头,终于都爆发出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会做饭,不会烧火,不能让丈夫孩子过的舒心,就连亲生女儿都不喜欢我,我真是太失败了。”
沈雅安蒙着被子,大有要饿死自己的架势,几人轮番劝慰都没有用,最后还是夏明君让三个小的弄吃的这才算是没让大家都挨饿。等何欢吃饱喝足回来,自然就看到正房那还亮着的灯光,撇撇嘴不管他们鸡飞狗跳的,她过好自己的就行。打着哈切伸伸懒腰,虽然她现在就想睡觉,但是明早得给薛尚武那边做饭,就又揉了些面醒一晚,正好明早起来烙饼吃。顺便又从地窖里掏出来几碗玉米碴子,准备熬个粥配点小咸菜,不仅爽口还扛饿。也许听到她活动的声音,夏琼楼推门走出来,看着她像是小仓鼠似的捧着一堆东西往屋里倒腾,想了想就接过来帮忙送回她房间。何欢没抵触,反正只要他们不主动挑衅,自己也懒得和炸毛鸡似的四处乱啄,静静的看着他们为了生活挣扎就挺开心的。“妈,今天受了刺激,一天没吃饭。”
事情干完了,夏琼楼也没走,而是低着头喃喃自语,他知道何欢并不关心这些,但是心里堵得慌总想找人说说。何欢和他一样不被重视,心里不知不觉就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而且这些日子相处起来,这个亲妹妹确实比夏清嘉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无奈家里人被猪油蒙了心,看不到她的好。“爸妈他们只是一时间转过来弯,等过阵子会知道你的好。”
夏琼楼实在不会安慰人,干干巴巴说了一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红着脸就要离开,却被何欢给叫住。虽然不明白他絮叨刚才那一堆有什么目的,但还是觉得他是夏家里难得清醒正常的,看着他时不时盯着食材发呆的样子,就知道没吃东西。站起来从灶台里掏出来两个热乎乎的烤土豆,轻轻一掰开露出里面沙沙面面的黄瓤,空气里都泛着焦香的气息。“把这些吃了,省的明天你也饿晕过去,到时候挣工分的又少一个。”
夏琼楼下意识接到手里,不自觉的就咽了口水,其实他本想拿回去给母亲吃的,可是当瞥到何欢那清冷的表情,到底还是听话的给塞进嘴里。土豆还有些烫,轻咬一口连着外皮都脆脆香香的,加上土豆本身自带的甜味,尽管什么调味都没有也给夏琼楼吃的无比享受。何欢抱着胳膊看着夏琼楼吃的狼吞虎咽,心里无比嘲讽,小说里有原主那个大冤种脚前脚后伺候,夏家人根本没怎么吃苦。现在他们什么都得亲力亲为,如果再不振作,无论多好的孩子,最后都得烂在这片土地里。想着明天还得起早,何欢就让夏琼楼离开,无视他想要亲近的态度,那两个土豆她只是怕浪费而已,可没闲的要认个哥哥玩儿。而夏琼楼站在何欢门口,想着刚才何欢面冷心善的举动,知道她只是被家里人的态度伤到了才和刺猬似的,于是下定决心要和妹妹改善关系。何欢自然两个土豆就把夏琼楼收买了,一觉睡到四点就起来把泡好的玉米碴子放到锅里熬煮,趁着这功夫她又睡了一个小时。一直到满屋子都是玉米的香气,何欢这才彻底起来,一边掀开锅盖时不时搅动防止糊底,一边把昨晚泡好的咸菜调味。她的手脚麻利,时间分配刚刚好,等村里人开始起来做饭的时候,连大饼她都烙完一盆了。将自己的那份给拿出来,何欢就走到门口喊了薛尚武,没一会的功夫,几个大男人就小跑着过来,眼睛里冒着绿光恨不得都能把她活啃了。“几位大哥,把早饭端过去吧。”
“欢妹子,昨天尚武哥说你要考虑考虑,我们还以为你不乐意呢,都埋怨他好几回,还好你答应了,有了你这手艺,我们终于也能正经吃饭了。”
他们闻着食物的香气,脸上笑的和菊花似的,想到这几天吃的“猪食”,差点就泪洒当场。没两分钟的功夫,灶台上满满登登的东西都没了,看着那些人急促的脚步,就知道他们是饿狠了,摇头失笑,何欢扭头回屋吃自己那份。碴子粥煮的软烂香甜,自带玉米的清香,配上小咸菜简简单单就能吃一大碗,更别提还有醒发一夜的松软大饼,特意做成咸口的,一吃就满嘴面香。尤其是在这么个冷的季节,热热乎乎吃一顿,别提多舒坦了。半小时后,那边来还餐具,不仅洗的干干净净,薛尚武甚至还过来帮忙挑水砍柴,完全一站式服务,让何欢别提多省心了。“你做的很好吃,大家都喜欢。”
薛尚武想到最后那几个傻子恨不得去舔盆就觉得好笑,但也不得不佩服何欢的手艺,确实不错。“呵呵,你们喜欢就好,”何欢笑眯眯的一派天真,“等下回我买到肉,给大家包肉包子吃。”
一提到肉,她的眼睛都变的亮晶晶,薛尚武眸底一动,这丫头瘦的厉害,确实该吃点肉补补,再说人家还尽心尽力给他们做饭,不如一会去后山下个套子。就在薛尚武走神的功夫,突然听到村口的大钟被敲响,还有村干部在宣传,说是要开安全普法大会,集体批斗赵老懒流氓行为,让全村人都参加。何欢看了一眼薛尚武,如果他真的听到昨天的对话,会不会揭发她呢?与此同时,村部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正在准备资料的村支书暴躁的问是谁。“什么?这都眼瞅着过年了,又给老子塞过来俩知青?我这村里一共才耳朵眼那么大,上哪有那么多余粮给那些城里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