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司氛围很好，我想我应该很快就能适应。”

姜夏的回答客套又很有礼貌。“那就好，继续加油。”

应森没说两句就走了。他一走，姜夏暗暗松了口气。她可不想一进公司就被人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同事都陆陆续续下班了，姜夏刚把东西收拾好，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就突然震动一下。“姐姐，下班了吗？我来接你回家了。”

姜夏唇角浮现出浅浅笑意：“正在下楼，等我！”

落日还未完全隐入地面，天边一片火红的晚霞，把人的脸印得红扑扑的。姜夏走出公司，一眼看到停在路边的熟悉车辆。霍淮坐在后座，上身穿了件做工精致的休闲外套，内搭一件深褐色薄毛衣，走的是温暖清新路线。“姐姐，今天上班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霍淮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噗嗤，”姜夏没忍住，笑了一下：“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麻烦精吗？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

霍淮盯着她看了好几秒，直到确认她神色并无异常后，紧抿的唇角才慢慢放松，露出一个浅笑的弧度。姜夏伸了个懒腰，半靠在霍淮肩上，语气轻软：“……明明什么都没做，一天下来还是腰酸背痛的。”

最后一个字音还没落下，温热有力的掌心就贴上了她的侧腰，轻缓地揉捏着，力道刚刚好。姜夏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动了动腰身，朝霍淮的怀里贴过去。霍淮不动声色地把人搂的更紧了。夜幕四合，落日最后一抹晕黄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上，街边行走的路人逐渐多了起来，城市里霓虹闪烁，到处洋溢着热闹喜庆的氛围。不少超市餐厅门口都摆着一棵云杉，上面挂满彩灯和小盒子，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座伫立在暗夜里的城堡。“不是才十一月吗？怎么到处都有圣诞树。”

姜夏嘀咕了一声。司机朝外看了两眼，跟她说：“不过是一些商业噱头，商家为了多赚点钱罢了。只有小孩子喜欢过这些节日……”姜夏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向珊珊穿着臃肿的长棉服，小腹微隆，一个人慢吞吞地朝商场大门的方向走去。“停车停车。”

姜夏急匆匆地喊。正值饭点，商场门口人｜流如织，向珊珊双手护着腹部，被人群裹挟着，艰难地往前挪。短短十几步路，看得姜夏心惊肉跳。她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卓飞那个男人呢？车子刚刚停稳，姜夏就推门冲了出去，霍淮拉都拉不住她。眼看霍淮也想跟着下车，司机连忙阻止他：“二少爷，您可不能下车，这里人多，万一您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跟大少爷交代？”

霍淮动作一顿，可也只是短暂停留半秒。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扎进人群。“珊珊？”

向珊珊在嘈杂的人声中听见熟悉的声音，紧张地四处张望着。“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姜夏艰难地从人群中穿过，期间遭到无数人的白眼，“珊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向珊珊看到她，眼睛里明显多了些神采：“夏夏，你也出来玩儿啊？”

“出……出来玩？”

“嗯嗯，”向珊珊拉住她，视线往她身后瞥：“你们两人感情可真好，不管去哪儿都黏在一起。”

姜夏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正好看见霍淮皱着一张脸，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他不是讨厌人多的地方吗？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打消，霍淮已经走到了两人身侧。“姐姐。”

怨怼的语气让姜夏一愣：“你怎么下来了？”

霍淮看着她，嘴唇噘起，眼神委屈极了。向珊珊轻声开口，化解了尴尬：“你们也是来逛街的吗？”

姜夏的注意力这才被拉回来，她拉着向珊珊的手，想把她的腰身护住，不让周围的人撞到她：“卓飞呢？怎么就看见你一个人？”

提到这个名字时，向珊珊神情一软，整个人沉浸在幸福的泡泡中：“他去停车了，他怕停车场太闷，所以让我在外面等。”

姜夏松了口气，隐隐有几分庆幸。那天夜里，她挂断姜妍儿电话后，人慢慢冷静了下来。姜妍儿不是个单纯的女人，她万一真藏着祸心想要破坏向珊珊和卓飞的关系。到时候，向珊珊受到的伤害肯定难以估量。眼看珊珊离分娩也没几个月了，她现在应该要尽量稳住姜妍儿。有什么事，等孩子生出来再说。就算卓飞哪天真的会为了姜妍儿抛弃珊珊，那她至少还有个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