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岐走出医院,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傅时宴握着江舒的肩膀,亲吻在她额头,俨然的亲密无间。他上了车,司机发动引擎,这时车窗降下,傅时宴突然说:“我记得,你父亲住的地方,是傅纨找的。”
江舒想起来了,“是。”
“我来不及安排了,你这两天把他接出来,住茗苑吧。”
江舒听懂了,傅纨跟傅时宴闹掰,矛头直指自己,老江那里可能会很危险。“好。”
车辆疾驰而去,江舒望着那个威严的车牌号,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方才姜灵玉盯着她看的眼神,总是让她心悸。她赠送给她的佛珠,被转手送给傅时宴,似乎不太妥当。想起那一个月相互照顾的情形,江舒叹了口气,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要找个机会,跟她道个歉,解释清楚。不过对比起来,她更希望傅时宴可以平安。司机很快开车抵达,江舒正要上车,被人喊住,她逆着日光回头,赫然看见周良岐站在台阶上,晨光落在他身上,清澈明朗。“若是被周太太知道跟我同行,怕是要闹到天翻地覆。”
宾利上,江舒坐在后座,有些懒洋洋假寐。“不觉得很刺激吗,前脚还是两对体面的夫妻,到了没人的地方,却有不可见人的关系。”
周良岐半开玩笑,好整以暇打量江舒的样子。江舒没动,“周总的癖好挺特殊的。”
“我爱玩刺激,看来傅时宴没告诉你。”
江舒这才撩起眼皮,看着他突然想起昨天傅纨说的话。背负仇恨的周良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的表面绝不会如此云淡风轻,应当是潜藏热血的一头狼,随时盯着羊羔。“体验到了。”
江舒嘴唇张合。车子穿过一条长街,很快停下,不是工地,马路两侧是高耸的墙壁,寂静的过分,没有人。江舒往前看,赫然看见紧锁的大门,看起来像……监狱。她顿时反应过来,看向周良岐,“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城南监狱,关着周良岐的父亲。“你紧张什么,我又不让你见他。”
周良岐扯扯唇角,他没急着下车,而是靠在后座上,漫不经心说:“我在温家的地位,方才在医院你看见了。”
江舒脑中闪过画面。“低微的,被忌惮的,不被承认的。”
周良岐单手敲打在腿上,有一拍没一拍。江舒皱了眉,“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不是吗。”
周良岐盯着她漆黑的眼瞳,“我不想娶温媛。”
如此直接,让江舒一愣。“或者说,我娶的不是温媛,而是温家的权势。”
周良岐邪气一笑,“里头关着的那个人,就是这么期望我的。”
江舒的眉头越来越紧,“这不是你想要的,周良岐,你回头来得及。”
“来不及了,从小到大我身上只刻着两个字,那就是仇恨。”
“……”周良岐架起双腿,“温家现在看不起我没关系,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跪着求我。”
这话里的自信让人无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