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栩栩不敢反驳,但她心里实在委屈。要是不是程妍淑把她堵在卫生间,对她说出那番话,她也不会拿水滋人。更何况是程妍淑挑衅在先,她也只是适当地反击一下,只是没想到,程大小姐竟然那么身娇体弱,沾了点水就病倒了。可程芳华却不依不饶。“我不管你乡下人什么做派,总之你想进我们叶家当儿媳,就得给我识大体,懂分寸!”
“那我该怎么做,才算识大体、懂分寸?”
白栩栩小声问了一句。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答案,就是想听听婆婆怎么说。可她越是这么小心翼翼,程芳华就越觉得她好拿捏:“明天你得带上礼物,去上门道歉。”
白栩栩还想说什么,就听婆婆又继续道:“妍淑要是肯原谅你,我什么话都不说,可要是因为你不够诚心,得不到原谅,那我就扣你下个月的生活费!明白了吗?”
闻言,白栩栩立马答应:“没问题,我明天一早就去给程大小姐道声歉!”
主要是跟钱挂钩,她可不敢糊弄。她还想多攒一点钱,好拿给养父母去改善生活呢。不料,站在身旁足足高出她大半个头的男人也跟着开口:“明天我跟姐姐一起去!”
“你去干嘛?”
“姐姐去哪,我去哪。”
说这句话的时候,叶寒城的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白栩栩,那澄澈如山涧溪流般的眼神,叫人想拒绝都拒绝不了。然而,这却让程芳华很不高兴,“寒城不许去,你身子刚好一点,得要在家里多休息。”
话音刚落下,楼梯口的转角处便传来一个年迈却苍劲的嗓音:“大孙子想去就去吧,正好可以多见见熟人,对他恢复记忆也是有好处的。”
“妈……”程芳华还想说什么。却见叶老夫人从台阶上走下来,便朝白栩栩招了招手,示意她不用罚站了。白栩栩看了一眼程芳华,然后才大胆走到老夫人面前。“奶奶,您找我有事?”
“嗯,你跟我来房间一趟,奶奶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
就这样,白栩栩搀扶着叶老夫人上了楼。程芳华心里不舒服,也得忍着,谁让老婆子这几天非要住下来,否则,这个家还不是她说了算。叶寒城见姐姐不用罚站了,也要跟着一起上楼,却被程芳华拦住……白栩栩跟着老夫人回了房间。她还以为是奶奶有什么东西找不见了,需要她帮忙找一找。毕竟老人家岁数大了,眼花一点也很正常。邻居家的奶奶就经常找她帮忙,不是找东西,就是穿针引线,有时候还会读远方孙子的来信。“奶奶,您是需要我帮什么忙?”
谁料,奶奶竟一把握住她的双手,一脸慈爱道:“栩栩啊,奶奶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奶奶这里没有需要你帮的忙。”
白栩栩有些懵。“没有需要帮忙的,那您叫我来是为什么?”
“奶奶主要是想托付你一件事,奶奶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大好了,有些事做起来力不从心了。”
“奶奶您说吧,只要是您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尽力办好的。”
白栩栩这话是出自真心的。叶老夫人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这确实是个实诚心的孩子。于是老人家拉着她的手,语气郑重地说道:“奶奶要把宝贝孙子托付给你,你帮奶奶把他照顾好,好不好?”
“……”白栩栩蓦地一怔。她现在已经是叶家的孙媳妇了,奶奶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叶老夫人见她不表态,以为是不乐意,“我知道,寒城他现在脑子不好,但他本性是善的,只要你对他好,将来不管他会不会好起来,我相信他都不会亏待你的。你要是觉得他现在是个累赘,奶奶可以答应你,每个月都给你一些钱补贴……”“奶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白栩栩赶忙打断:“我从没觉得叶少是累赘,也没觉得哪里委屈。从我嫁给他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想好了,只要他需要,我都会实心实意对他好,直到他……不需要我的那一天为止。”
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变得弱了许多,主要是心里没什么底气的原因。她不确定叶寒城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更不确定,那个时候,叶寒城还记不记得她。老夫人听了,直摇头。“傻孩子,夫妻俩得要齐心才行,不能总想着将来会离婚,那样日子永远都不会过得好。”
“可是……”“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那孙子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四岁就没了妈妈!他那个不争气的爸爸,转头就给我孙子换了一个后妈。虽然说还有我这个老不死的护着孙子,可总有我看不到的地方……你想象不到,他一个孩子长成这么大,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白栩栩从没有听过关于叶寒城小时候的经历,还以为他就是有钱人家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完美,那么出众的男人竟然也有心酸的过往。叶奶奶继续道:“万一,哪天我真的不在了,我也希望有个人能继续守护他……”白栩栩最听不得这种话。“奶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一定就会长命百岁,无灾无病的!”
“傻孩子,奶奶的身体,奶奶心里最清楚。”
叶奶奶拉着孙媳的手,语重心长,“所以,奶奶就想让你当这个接班人,将来一直守在寒城身边,不要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害了他!栩栩,你一定得要答应奶奶!”
听到这样的话,白栩栩的心里就像是压了千斤巨石那么重。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既然夫妻一场,自然得要相互搀扶,彼此依靠。能有机会白首偕老,自然是好。若是没有机会白头到老,作对互帮互助的好朋友也是不错!这么想着,她情不自禁点点头。“我只能答应您,我会尽我所能守护好他。可我能力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