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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涌动的人群之中,董少言和小王感到是那样的孤独,那样的忐忑。在厂区内游走的人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和大家的心情不一样。别人都在想找到崔立国,只有他们两个希望崔立国不被别人找到,而且,能够安全的撤出厂区。
因为,只要是崔立国安好,他们就会有一个更美好的明天。这时,董少言接到了谢春江的电话。谢春江没等董少言说话,就焦急的先问了一句:“少言,你和领导在一起吗?”董少言说:“现在没有。”
谢春江说:“那你知道领导在哪吗?”
董少言说:“在运输公司的办公室里。”
谢春江听说在运输公司的办公室,心里安定了一点。他想,如果有办公室的领导和职工保护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于是,他说:“那就好,听说进去的人都在玩命的找他,让他千万要小心哪!现在,警察来的人是不少,可还是进不去。”
董少言像一个游魂一样,心里忐忑不安的说道:“好,我知道了。”
董少言和司机小王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当然,在这个时候,最怕别人把他们认出来,就算是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也不愿意让人把他们俩审来审去。 小王不安的对董少言说:“少言,咱用不用回运输公司去看一看?”
董少言说:“咱们不在那里,领导应该更安全一些。”
小王觉得董少言说的有道理,也就沉默了。平时,无论走到哪里,小王跟在崔立国的身边,也承担着保护他的任务。可真正的危险来了的时候,泰山就要崩塌的时候,小王才感到自己是真的无能为力。不是他不忠于崔立国,而是他在洪涛翻滚的激流之中,无法抓住崔立国的手。 无论小王能不能抓住崔立国的手,此时的崔立国,感到自己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找不到任何的抓手。接他的车迟迟的不到,他的心就越来越慌乱,越来越焦躁。 这一刻,崔立国才知道,自己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气魄,更没有了一个王者的主宰力量。手机振动了,他发现是董少言打来的,就把电话拒接了。因为,他在等接他的人的电话。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在问:“看见崔立国了吗?”
听见有人在答:“不知道。”
那几个人好像不相信这样的回答,在走廊里喊道:“崔立国,你给我出来!崔立国,你赶快给我出来。”
崔立国听见这些声音,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种豪情。如果是当年,他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可此时,他的腿都在颤抖。他怕了,因为,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洪州道上的大哥了。 好在,那些人叫了几声之后,又跑了出去。崔立国真的感到危险了,不知道那些愤怒的人们,会干出怎样的傻事。于是,他给战必成打去了电话。可是,电话正在占线,没有接通。接着,他发了一条短信:战总,情况很危急,有人在找我,快把我接出去吧! 不一会儿,他收到了一条短信:好,正在组织人往里进,很快就会有结果。 可事实上,站在三个厂区大门口之外的公安干警,几次试图冲进大门,可他们都没有实现。但,作为警察,他们又不能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作为。刑警队长还是不断的组织人员往厂区里冲。 警员一次没有了一次的冲劲,有时,只是几个人象征性的往里挤一挤,受到抗拒的时候,就撤了出来。公安局长看到这样的局面也没有阻止,说不上什么时候,那些守门的群众坚持不住了,就把大门放弃了。 看着群众陆续的往里面走,守在大门口的群众好像也是松散的站着。可当警察靠近的时候,那些群众瞬间变成了一堵厚厚的墙。而且,还会有很多的物品袭击过来。 市委书记的电话一遍遍的打来,公安局长也急的在那里乱转。几个小头目围在他的身边,不停的在出谋划策。有人说:“要不,我们组织一个突击队吧!从围墙上翻进去。”
局长说:“你要是从围墙上进去,马上就会被人群把你们给围在那里。你能跟他们打斗吗?那样的话,就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了。我们不能因为去抢一个人,再造成更大的伤亡。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局长看大家无话可说了,有些幽怨的说:“如果你们不小心,在这场事件中受伤或死去,你能算是英雄吗?怎么说?能说你是勇斗群众,英勇就义吗?顶多也就是在某某事件中,意外死亡,算个工亡也就不错了。 于是,大家无助的低下了头。是啊!面对歹徒,他们都可以一往无前,忘记了生死。可面对激动的群众,他们却不知如何是好。 局长说:“大家都给我记住了,要是有危害群众和国家财产安全的歹徒,我们可以采取必要的措施。但,面对群众,我们一定要克制。我们是来平息这场动乱,而不是来平定这场动乱。人民群众的安全,要放在首位。”
这时,各个生产线上的工人全都停了下来,纷纷的加入到了游行的队伍之中。这股新加入的人群,瞬间就被那激昂的情绪所点燃。他们也开始和大家一样的激动。 激动起来的人们,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一场胡闹,他们觉得这是一种使命,是维护飞钢最好的行动。在这样的时候,他们都应该挺身而出。如果大家的心里能产生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不可阻挡。 当外面进来的群众,看到在职职工的加入,更加的增强了他们的信心。他们认为,这是一场革命性的行动。如果,政府不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结果,他们一定不会善罢干休。这一刻,没有人去想闹过之后,自己的后果,只想为飞钢要一个理想的结果。 群众的力量就是这样,一旦凝聚起来,是飓风,也是洪流。 省委副书记侯纪强和常务副省长张国辉的车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开进了龙山市宾馆。龙山市委书记金永林,市长高岩锋早已在门口迎接。 一行人进了贵宾接待室,金永林就向二位领导介绍了飞钢那面的情况。听完之后,省委副书记侯纪强说:“要尽快找到他们领头的人,让他们派代表进行谈判。现在,信息已经在网上传开了,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水涛书记要求我们要把影响降到最低。”
金永林说:“现在,根本就找不到领头的人,更没有出头的人。好像就是一群无头的苍蝇,充满了整个厂区,而目的又非常的明确。据便衣警察在里面发回的汇报,预计在一万人以上。 里面没有发现有人领导这次事件,也没有人来指挥这场行动。但,在面对任何突发的情况,只要有任何人喊上一嗓子,大家又能够闻风而动。所以,我们派过去的警察,被牢牢的挡在了厂区的外面。”
就在各位领导研究如何平息这次事件的时候,危险却在一步步的逼近崔立国。崔立国没有等到接他的人,却等来了寻找他的人。一阵吵杂的声音,又一次的传了过来。 有人说:“经过反复的侦察和推断,崔立国就在这楼上,大家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崔立国听见这样的声音,心里开始激烈的颤抖,这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颤抖。四十多岁的崔立国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胆子怎么会这么小。多少年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境遇了,平时,连他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人敢来顶撞他,现在,竟然有人公开的来寻找他,对抗他。这个世界也真是太奇妙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翻转,这么快的就发生了。 他想:这是几个什么人哪?我跟你们有仇吗?这样的不放过我。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吗?自己就是一个职业经理人,难道,找战必成不比自己更有用吗? 没有人来回答他这一连串的问题,更没有人来解读他此时矛盾的心里。外面的砸门声传了过来,似乎没一声都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这一刻,他真想走出去,问问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可他没敢。在面对这么多人的时候,他真的没有那个勇气。因为,外面的吼叫声里,没有一点想讲道理的成份。无论他怎么听,都像是一伙暴徒。 这时,有人走到了崔立国隐藏的房间门口,看门边上没有牌子,向楼里办公的人员问道:“这间是谁的办公室?”
有人回答说:“这不是办公室,是我们经理加班时的休息室。”
有人问:“谁有这屋的钥匙吗?”
有人回答:“钥匙在经理哪儿,我们没有。”
这时的郝经理,早已不在了办公楼里了。
郝经理不傻,他知道,有崔立国的地方,就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崔立国来到他这里,这里就变成了是非之地。他没有把崔立国送出去,而是保护了起来,就是相信这一事件之后,掌权的还是战北方集团。在这样的时候,能对崔立国伸出援手,也是为自己将来的发展,留出更多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