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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奉天街头正阳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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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萨浒身边的这位女子,是王爷的小女儿,名叫爱新觉罗▪金秀。金秀不喜欢繁文缛节,倒是喜欢马上骑射,拳脚腾挪辗转。又赶上那萨浒的玛玛与自己的玛玛是相熟相交的关系,玛玛便委托那萨浒的玛玛对她习教武门。所以自小就和那萨浒一道习武拳脚功夫,并一起私塾馆学经道之理。他们青梅竹马,结下了不可分割的情谊,甚笃的感情浓似血水。

那萨浒刺杀老佛爷慈禧的事情败露后,王爷就惶惶萋萋的坐立不安,他知道一旦抓住那萨浒,斩监侯还是凌迟处死都会不在话下,更何况还株连众人。好在那萨浒的玛玛讷讷都在前些年到边远疆界镇守边陲去了。他们听说后,也已逃之夭夭。王爷的女儿和那萨浒自小在一起的事情,众人皆知。那萨浒还有处秘密私宅,王爷让女儿去那里等那萨浒,让他去接她,然后一起想尽一切办法逃出京城,回到老祖宗打天下那里去隐姓埋名吧。

出得京城,他们二人不敢停歇,一直往北,与山路走山路,与河涉水。普天之下,皆为皇土。他们必须小心翼翼,防着暗探的跟踪,防着旗兵的追踪。

他们也不知走了几天几夜,来到了承德地界。看到了一个剃头房,外边挂着灯笼幌子,金秀说:“赶紧进去,把头发剃了,装和尚吧。”

那萨浒笑了一声,有和尚带着一美女到处逛荡的吗?

金秀也笑了说:“那你就是一花和尚呗。”

进了剃头房内,剃头师傅说:“要剃什么头?”

那萨浒说:“师傅,把我的的辫子剃了,剃个光头嘛。”

剃头师傅把自己的头晃得像个拨浪鼓,不不不,那可使不得。说着话,他进了小里屋,拿起那张官家发下来的通缉画像看,啊!要剃头的他就是那朝廷要犯啊!剃头师傅头上冒出冷汗来,怎么办?稳住他去报告?知情不举,一旦犯事,那是要杀头的,举报了,这山高皇帝远,朝廷也不会马上来人,地方官家的几头烂蒜也未必是这大内高手的对手,一旦冲突打起来,自己怎么都遭殃。算了,做回好人吧。知情不举,放他们一条生路,积点阴德也好。

剃头师傅走出来,说:“大师傅,我给你剃吧!”

那萨浒坐到了包皮椅子上。剃头师傅拿起剃头刀,在一皮革上擦擦地磨起刀来。然后听到唰唰的剃头声。剃头师傅憋了好一会儿说:“小伙子啊,剃完了头,尽量走山路,别让官家人拿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金秀故意问到:“为什么啊?”

剃头师傅说:“还问为什么?满大街都是告示,皇朝的钦差要犯,要刺杀老佛爷的人,那是要被千刀万剐的啊!”

三人都不再说话,剃头师傅把那萨浒的头剃完了,然后将剃下的长发包裹好,递给那萨浒说:“拿着,留着做个念想吧,赶紧走,千万不要说是我给你剃的头,但愿上天老爷保佑你吧。”

剃了光头,那萨浒也觉得很不适应。头是轻松了,可是总觉得少了很多东西,怎么都不得劲。二人谢过剃头师傅,给剃头师傅点碎银,剃头师傅说:“我不能收,算我积了阴德吧。你们快走。”

二人赶紧离开,也怕给这师傅带来麻烦。

走在路上,那萨浒说:“金秀,你放心,孙悟空们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都能涉险度过,我们也能,谁敢点兵来拿我俩,我们就开杀戒,我不会再仁慈了。”

金秀说:“我们好歹也准备了些银两金条,最起码够准备吃喝两年的,怕啥。再说了,有你这花和尚在身边,大内高手,我也很有安全感。”

二人出了这小城,不敢走官家大路,按照山上的小路,摸索着走……

走走停停,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们来到了关外的奉天城。奉天是关外第一大城,大清朝最先定都的老巢。

二人逃荒逃难般的狼狈到了这老祖宗打下的天下的地界。奉天城最为辉煌的还是老故宫极其周边的一代。

初来乍到,对于老祖宗原来的皇都的风土人情还是不太清楚。大清朝由顺治迁都进入了北京之后二百余数十年,满汉的文化融合,生活上习惯上变化自然很大,而这奉天城离北京不足千里,气候不同,生活方式也不同。

正阳街上有几个阔少爷在追着一位落魄的青少年击打。那落魄的青少年穿的破衣烂衫,被那几位阔少爷围住,棍棒往身上击打,他只好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保护,其他身上也豁出去了,爱打哪儿打哪儿吧!

那几位阔少爷说着脏话和狠话,下手挺狠,那位被打的落魄青少年则把头埋在胸前,双手死死抱住头颅不放,尽管被狠打狠击,却一声都没有吭。手背都被打烂了。

爱新觉罗·金秀见此不公,二话没有说,一个飞跃进去那个包围圈子。几脚就将那几位阔少爷踢得人仰马翻。那几个阔少爷见是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嘴很不干净地说着一些下流话。

“这丫头可是女侠不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一位流里流气的阔少爷说。“本大爷可是没有媳妇的处子,现在要找一位漂亮妞回家暖床啊。”

其他几位阔少也跟着起哄。金秀说:“你们几个别咋呼,姑奶奶今天没闲心搭理你们。你不是处子吗,惹急眼了姑奶奶,让你成为太监,又进不了皇宫去。”

那萨浒去扶起被打的那落魄少年。那萨浒说:“他们为什么打你?”

那被打的少年站起来,对着金秀先鞠了一躬,然后对那萨浒说:“谢谢你们。我们本来是同学,可是有一位女同学不喜欢他们,则喜欢我,他们不服气……”

那萨浒扶着这位落魄少年,可是少年站立不稳,很费力气。

那几位阔少爷看这一男一女二人不是善茬,想要溜之乎也。那萨胡说:“你们几个家伙一个也别想溜掉,跟着他去医馆看病。一切费用,由你们来承担。”

他们一听那萨胡这样说,到加快了溜走的步伐。金秀一个箭步堵在他们的前边,“谁也别想走,不然就让你们腿断胳膊残!”

那萨浒说:“不仅要给他看病,还要见衙们看官,你们要为你们的行为负责。”

他心里边的话,没敢说出来,就像自己要刺杀当今的老佛爷一样,得隐姓埋名颠沛流离是一个道理,必须得付出代价!

那萨浒和金秀搀着那位落魄的青少年,押着那几位阔少爷去了一家省立医馆。这个时候,奉天省被赵尔巽治理的基本社会安定,警务有序。医院接病,迅速查验诊治。大夫说是外伤,内伤不重,不用住院,开些药回家去吃,养上些日便好。

那萨浒对那几位阔少爷们说:“你们先给拿钱治病。如果你们敢抵赖,我绝对不饶你们,随时随地我可以找到你们几个。”

金秀对那落魄少年说:“我们走了。”

落魄少年说:“你们别走,跟我去我家吧。”

他接了那几个阔少给他送来的钱说。“二位哥哥姐姐,我没有事,跟我去我们家,让你们见见我讷讷。”

落魄少年拉着那萨浒和金秀的左右手往医馆外走。

走出医馆,他们的后边早有一年轻人跟着他们。这个人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打扮青衣合帽,看着很利整。他早就注意到了那萨浒和金秀,他们俩在正阳街上抱打不平的时候,他就偷偷观察他们俩。他们俩押着几位阔少送落魄少年去医馆的时候,就偷偷跟在后边,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走出来了。他还是跟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位阔少说:“你们二位大侠,是好汉,我们认栽了,可是这奉天城,是我们的天下。我爸爸和赵尔巽大将军是朋友。”

那萨浒没有理他,说:“你们几个给他赔礼道歉,就可以走了。”

那几位阔少相互看看,只好一个一个地给落魄少年赔礼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

他们灰溜溜地赶紧逃也似地离开。

那萨浒头也不回,对后边跟踪的年轻人说:“小伙子,别跟踪了,你有什么事情,过来说吧。”

后边的那位青年赶紧急走了两步跟上来。“两位大侠,认识你们很高兴。”

金秀问:“为什么跟总我们?”

那位英俊小生说:“感动,你们的仗义行为感动了我。”

那萨浒警觉起来,他问道:“就算是感动,至于这样紧紧地跟踪我们?”

那位英俊小生说:“我听们的口音不是奉天人,像是皇城根的旗人。我愿意和你们交个朋友。”

那萨浒这回可真的警惕了,他装着和尚的样子,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

那位落魄的青少年也说:“你不用跟着我们,我们是亲属。”

那位英俊小生说:“我们很有缘分,就交个朋友嘛。”

金秀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不说,今天就不会让你轻易地离开!”

英俊小生说:“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不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做买卖的,我是南满洲铁路株式会社的雇员,负责奉天这边的贸易事物,我住在这儿附近。”

英俊小生名为佐佐木,是南州铁路株式会社的一位工作人员。满铁是日本在中国设立的一个名义做生意的贸易公司,以保护和维护南满洲铁路为由而成立,佐佐木来到满铁时才十六七岁。总经理看佐佐木这小孩聪明伶俐,办事机智随机敏捷,就将他派到了奉天筹办办事处,破天荒地由他任副课长。

日本人鬼就鬼在会算计,而且算计精细。南满铁路南起大连(旅大)北至长春,这本是俄国人于一八九七年至一九零三年修建,可是日俄战争,日本人战胜了俄国人,他们精明地于一九零六年成立满铁。名义上是经营满铁,保护满铁,其实他们从事着间谍等许多军事的活动。他们的满铁守备队有四五千人之多,荷枪实弹,堂而皇之地驻扎在了我国东北长春以南的铁路沿线。

满铁在中国成立之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隐含着军事目的的公司。他们广泛地搜集大清政府的要员的详细情况,包括资产,性格个人爱好,社会关系等等,地理方面,中国有多少高山大川,农产作物排列,矿山矿脉资源分布等等等等。

佐佐木对那萨浒说:“英雄,我们交个朋友吧。我爱英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奉天巡警总局的警察有一个大队三四十人跑步前来,他们将那萨浒爱新觉罗▪金秀和佐佐木落魄少年四人团团围住,警察队长大喝一声,“这位秃子很可能是朝廷的要犯,先将他拿了官办!”

那萨浒和金秀相互赶紧看了一眼,想对策。金秀小声说:“不能让他们拿了,如果让他们拿了,和在京被抓一样会被凌迟处死。我们千里迢迢逃了出来,目的就是不被凌迟处死!”

那警察队长拿了一张通缉告示,看了看告示上的图片,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三四十警察们端着枪对准了这四人。警察队长走到了他们对面,他说:“有人举报你是朝廷要犯,我看你真就有几分像。”

那萨浒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你这口音是京城的口味,给我拿了!”

队长向警察们发出了指令。警察们一下子就围拢到了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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