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两者相见的时候，他们是切切实实的敌人，这位灵虚界老祖一心便是要灭杀穆天然这个对灵虚界威胁巨大天选之人，随后在天道的作用下，他们成为了合作的对象，可即便是合作，穆天然到来已经对灵虚界老祖不能算是好事，他的再次出现则是带走了为数众多的灵虚界生灵，而这一次，看上去穆天然无所求，可是灵虚界老祖是何等的存在，其人虽然犹如是一块扎根于此的顽石，可是对于外界的事情，却也是了如指掌，既然了如指掌，他又怎能不知道，如今穆天然差不多已经算是和天道闹翻的事情。如此情况之下穆天然来此，灵虚界老祖又该如何做？是直接将穆天然赶走，从未而避免天道的迁怒，却让穆天然成为自己的敌人，亦或是，将穆天然留下，从而恶了天道。如果是旁人的话，必然很大几率上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连让穆天然进入灵虚界的机会都不给，可是灵虚界老祖就不一定了，旁人对天道或许充满了忌惮，可是灵虚界的老祖会吗，当然不会，否则的话，以往的无数年，他也不可能和天道对着干了。所以在先天上，灵虚界老祖对于天道其实就没有什么惧意的，而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穆天然能够站在这里说话的原因。“这一次，前辈当是乐见其成的吧。”
灵虚界老祖不做言语，可他的不言却已经是一种默认，的确，当初灵虚界老祖因何会选择处在被动的一面和天道合作，要知道，从事情的发展来看，作为合作者灵虚界是相对吃亏的一方，让灵虚界的伴生至宝作为他人的附庸，即便是这附庸背后也有机会，可是机会毕竟是渺茫的。可见当初灵虚界老祖的选择是很无奈的，也算是一种对天道的屈服了，而导致这一切的关键就在穆天然的身上，作为一个能够和天道博弈无数年而立于不败之地的存在，就注定了灵虚界老祖看待问题不会局限于眼前，一个天道对付起来就已经是非常吃力了，无数年来灵虚界老祖无时无刻不是在谨小慎微，而今再加上一个穆天然，灵虚界老祖看不到灵虚界有任何的未来，虽然当时的穆天然还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可是穆天然的威胁重点却不在其人本身的实力上。而现在了，穆天然已经算是撇开了天道，可以说在三者之间形成了一种三足鼎立的态势，相比于以前穆天然每次找上门来都是站在天道的一边，灵虚界老祖是真的觉得不痛快，可是这一次什么麻烦都是嘴上说说，至于心中是否真的就是如此想的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说说你的来意吧。”
灵虚界老祖不动声色的直接转移话题，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是用不着说的那么清楚明白。“我想知道天道是否不可变？”
穆天然此言一落，灵虚界老祖眼中便是陡然乍放出一抹精光。“若非不可，此界何来？”
灵虚界老祖此言落下，一切都已经明悟起来。以前的时候穆天然一直以为，天道是亘古就存在的，从天地诞生的那一刻，天道就存在至今，可是灵虚界的存在让穆天然开始对此有了怀疑，既然天道亘古存在，那么为什么天道会让灵虚界诞生，要知道一切都有一个开始，灵虚界能够形成一个稳固的世界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而在这个形成的过程之中天道完全有能力在其孕育的过程之中就出手扼杀，何必要等到灵虚界已经成型才来找麻烦？当这个疑惑产生的时候，穆天然想到了，原始世界毁灭的事情，原始世界毁灭之时天道还存在吗？以前穆天然以为是存在的，可是存在因为灵虚界的存在他开始怀疑起来，也许在原始世界塴碎的时候，天道就已经随着原始世界的天道一同消失，而灵虚界的存在则在如今的天道形成之前，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够说得通为什么在灵虚界开始衍生的阶段，天道没有将其扼杀。“我会是下一个对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穆天然的话语之中有这浓重的自嘲。他一直都在用自己卑微的俗世人看待问题，这种卑微的俗世目光，让他一直都是将天道看做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老人，而他自己还有那些于他有这同样信仰的人，才是锐意改革的先驱。可之道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天道不是生灵更不是以俗世目光看待事物的普通人，当别人畏惧死亡，考量得失的时候，这些都不存在于天道的身上，天道永远是以理智的目光去看待一切，当初原始世界诞生，随之而出的天道遵行这原始世界的规则，当时的天道所遵行的规则是纯澈的，是一种不包含丝毫情感的，于是乎天地之间的一切生灵也便是如此，众生无欲无求，可是后来，先天生们创造出来的生灵渐渐有了有悖天道的情感，进而影响到了先天生灵，于是乎原始世界毁灭了，对此以穆天然此前的卑微俗世目光去看，这是天道不满众生对天道规则的违背进行的一次彻底的毁灭清洗。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不是天道毁灭了众生，而是众生毁灭改变了天道，于是乎当原始世界塴碎，无数碎片衍生出无数世界之后，新生的天道便是顺应了众生衍生出新的天地规则，也就是如今所见的强者为尊。那么现在了？穆天然觉的，如今这是一个他与天道的规则理念的不同而发起的博弈，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吗？实则不然，天地规则的改变从来都不在天道的意愿之上，而是在众生的意愿之上，与其说是天道在反对穆天然的想法，不如说是在给他一个改变的机会，如果他能够将自己的信仰蔓延开来，将如同圣山那样坚持这强者为尊观念的存在涤荡，自然而然天道也就会不是如今的这个天道。而这也恰恰是天道的一个阴谋，天道是无法自我改变的，那么天道想要改变，就需要有外力的促成，而这个外力的关键就是穆天然。这一刻的穆天然也终于是知道，何为天选者，此前他一直以为所谓的天选者，便是使得原始世界得以再现的关键之人，可事实却是远非如此。天道既然造就了他难道当真就不知道自己所造就之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俗话说知子莫若父。既然知道天道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穆天然心中所思所想，又怎么会料不到有朝一日穆天然会站在它的对立面？而天道实际上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穆天然，能够促成天道改变的一个人。天地是不变的，可天道是可以变的，天道存在的职责就是为了不断的完善不变的天地，而非是如同生灵那般拥有天生的自我性，这便是天道至公的真意，这便是这亘古天地之间最大的秘密所在。“我们会成为对手吗？”
穆天然神色严肃的问道。明白了自己最大阻碍到底是什么的穆天然，一瞬之间很多的事情也都在他的眼前变的一目了然起来。他的真正对手实际上就是这天地之间依旧坚持着强者为尊的万千生灵。“这个问题你最不该问的就是我。”
穆天然神色有片刻的疑惑，旋明悟，的确，灵虚界才是这天地之中最大的一个异数，因为他们不属于天道的体系之中，自然而然也不会注定就是谁的敌人，他们与谁为敌只在谁愿意与他们为敌。此前天道不容他们这个异数存在于是乎他们就是天道的敌人，而当天道需要他们的时候，不在与他们为敌的时候他们与天道则称为了合作者，有鉴于此，穆天然现在的这个问题该问的就不是灵虚界的老祖，而是他穆天然自己。“那么我再问你们是打算继续成为异数，还是愿意归于天地？”
诚然穆天然这个时候如果是一意的谋求利益的话，他大可以许下一个让灵虚界成为异数的承诺，如此一来灵虚界必然是站在他的这一边，可是这个承诺无论是他穆天然还是天道都不可能给的，灵虚界这个异数是注定不能被允许存在的，因为灵虚界的存在就是对整个天地的一种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