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师傅出殡的日子,人来的太多了,除了乡邻和亲戚朋友,更多的是师傅曾经帮助过的客户。他们全都感恩师傅,听闻师傅噩耗,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吊祭。原本客人进入灵堂前都只是磕头或者鞠躬,但这些人感恩师傅,忍不住哭孝。我的嗓子都哭的变声了,小刀和大力在一旁劝我,但我仍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后来,父亲母亲他们一行都赶来,除了父母和院中的族人,再有胡老和胡仙儿,以及苟兴平涂慧珍夫妇,关叔和阿姨无一例外前来吊祭。这一天,整个梅家村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下午,早早的师傅便下葬,众亲友先后告辞离开,关叔和阿姨倒是顿了一下,由关叔询问我和梅小琴的婚事。因为,在此之前,师傅找关叔和阿姨,让他们做媒人,定好我和梅小琴的婚事,只等秋高气爽的时候便订婚。现在师傅离世,二老非常关心此事。我轻轻摇头,说道:“关叔,既然师傅不在了,也就没什么禁忌了。实话实说吧,我跟梅小琴之间根本不可能的。你看看,梅小琴跟谁在一起……”关叔惊讶的说道:“燕东啊,你别瞒着干爹,到底是咋回事?”
我简单的把梅小琴和赵鹏的事说了一遍,关叔听完后直叹气,“老梅啊,你让我这个兄弟完成的事恐怕一辈子都完不成了,唉……”“干爹,你跟干妈来一趟不容易,先去我家住几天!”
其实,不用我提,那边我妈已经跟阿姨聊上了,关叔听说我在镇上买了一处豪宅,一口答应下来。我站在门前把亲朋好友全都送走,师傅家便显得冷清起来。这几天,我身心疲惫,更多的是对师傅的想念,还有自责,我为什么不能等师傅再好一些再去南州,或者明知道梅小琴靠不住,为什么不把师傅接到镇上的新家住。那里有父母和小刀大力,苟兴平涂慧珍,一大家子的人,都可以照料师傅。即便当初师傅不想离开家,那也该强行接过去!现在说那些都晚了,覆水难收,人死不能复生。我背靠着大门口的石头坐下,心里思绪万千,平静不下来。然后,就当我想起身进院子,收拾一下的时候,梅小琴和赵鹏一人拎着一个大包走出来。我正心里纳闷,这是什么节奏,是不是赵鹏想走人啊。结果我搞了个大乌龙,并非这样,只见梅小琴率先把手里的大包扔到我身边,冷冰冰的说道:“燕东,你可以走了!”
怎么个情况?赵鹏也同样把大包扔到我面前,“包里都是你的东西,收好,不送!”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大包的拉链还敞开着,里面的确都是我的东西,这是被扫地出门了啊!我的嘴角抽了抽,心里感觉一种莫名的悲哀。真是世态炎凉,这边师傅刚刚下葬,他俩就跟我翻脸,翻脸的速度比特么翻书还快啊!得亏我还主持师傅的丧事,不然恐怕早就与我摊牌了。我彻底无语。梅小琴缓了一下说道:“燕东,你在我们家继续住下去,就没什么意义了,我爸爸人都没了,再住下去便是赖着不走了……打扰我们的私人生活……”对不起,我错了,这家本来就是你们的,我留下肯定多余啊!没什么可说的,人家都绷着脸撵人了,我再说什么多尴尬,“琴姐,别的东西我不想了,不过师傅那把纯阳剑……”现在的纯阳剑对我而言实用性已经不大,可是纯阳剑是我师傅的贴身之物,我想永远保存着。赵鹏愣了一下,说道:“没问题,我去给你拿过来!”
我想我如今连进家门的资格都没有了。等赵鹏取来纯阳剑,我将两个大包系在一起,扛在肩头,走吧,此处已经没有我安身之地,我走啦!真的难以想象,我会以这种方式离开师傅家。我就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好在还没走出梅家村之际,小刀便开车赶回来,我上了车,整个人落魄的回家。师傅啊,我能做的就这些了,以后琴姐的事我可管不了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的心里难以平静。然后,我们开车出村,迎面遇到一辆搬家的货车,上面装的满满的。而不经意扫过车上坐的人,副驾座位置上居然是赵鹏的妈妈!她这是什么节奏,难道说这就搬家住过来了?我让小刀掉头回去,在后面慢慢跟着。事实上果真是朝师傅家开的,大货车最终停在师傅家的门口,并且开始从车上往下卸东西。梅小琴和赵鹏出来帮忙抬家具,他们干的热火朝天。赵家挪窝了?“小刀,开车去赵家村走一趟!”
我们开车去赵家村,当来到赵鹏家的大门前,我这时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边同样也在搬家,只不过,是来了货车,正在朝家里运家具。下车在周围一打听,好嘛,赵家为了补赵鹏爸爸挥霍的大窟窿,竟然把他的家卖了!难怪着急把我撵出家门,这是给赵家人腾地方。“东哥,咱们干什么?”
小刀问了一句,他以为我要报复赵家或者梅小琴。“各回各家啊,走,咱们回去喝酒去,关叔在家等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