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能感受到，搞定鬼的办法有很多，所以苏阳根本不怕这些东西。可此时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苍老诡异，眼神木讷，尤其在灯笼发出的红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邪门。相比先前遇到的红衣女鬼，苏阳更怕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老人！而冯安则没有他那么敏感，看到有活人出现，感动得差点就跪下来磕头了。他甩开苏阳的胳膊，埋怨道：“见到大爷也不问好，真不懂礼貌！”

“你们从哪儿来？”

老人发出沙哑的声音问道。“我们是从东土大唐……咳咳……”冯安可能是从山上摔下来把脑浆甩糊了，脑子一片混乱，他摇了摇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老大爷，我们是从南江市往阳城去的，路过这里不小心迷路了，能不能借宿一晚？”

老人并没有表现得很警惕，打开门让他们进去了。进门之前苏阳特别留意了一下这座房子，墙是用麦秆混着黄泥砌成的，顶面是一层青瓦，是非常老旧的土房子。房屋背后是一片朦胧广阔的凹面地形，下面应该是一片小村庄，不过这个时间点只是刚刚天色擦黑而已，应该家家户户门前都点着灯才对，再落后的农村也有夜生活，打牌唠嗑之类的都不会少。然而苏阳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像是一个荒村。如果是荒村，那么这里出现一个独居的老人就非常诡异了，按照西游记里的套路，必定是妖精变的。如果不是荒村，那么门前不点灯，这些村民在提防什么呢？害怕什么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冷风吹来，苏阳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直到冯安在屋里喊了一声他才进去。屋外是一片荒凉，没想到屋内也是如此，一张土炕，两条木凳，还有一张刷着红漆的柜子，上面摆着一个供神佛的木龛，可是里面却空空如也。老人用木柴生起大火，支起铁壶烧水，随后又捡了几个土豆扔进火堆里。冯安看了感激不尽：“谢谢大爷，真是救命之举啊。”

火堆旁，苏阳一声不吭地盯着老人，他木讷的神情始终让苏阳有点在意，一个人在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会变得如此麻木呢？“苏阳，别傻愣着，还不谢谢活菩萨。”

冯安的一张嘴在他几年前推销神油期间就练得特别会说话，此时他只想多说两句好听的，让老人明天帮忙指条路。“老人家，你那神龛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不应该供着菩萨什么的吗？”

苏阳问道。这一问不要紧，老人忽然脸上变了颜色，原本毫无表情的他此时突然瞪着大眼，用一种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恐惧的眼神死盯着苏阳。良久，他转动脖子朝大门望去，脸上的皱纹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深刻。“不管用，神仙也好，菩萨也罢，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