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发子弹是怎么来的？”

王宪听了向庭安的话，多少感到有些欣慰，拍了拍向庭安的肩膀，说：“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想说的重点是，能找来这样枪手的人可不多，你真的愿意回来查这个案子？”

“是。”

向庭安没有一丝犹豫。“好，跟我来吧。”

王宪把照片收好，将向庭安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指着桌上的一堆文件，对他说：“这里的文件目前都是绝密的，为了保证陆勇生不受到二次伤害，我们也没有把这件事对外公布，不过我相信你，这些资料你可以随意翻看，但是不能带离这个办公室。”

“谢谢局长。”

王宪首先指着一张照片对向庭安说：“这个男人叫吴德州，39岁，一家KTV的老板。凌晨陆勇生忽然用公用电话请示我，怀疑吴德州涉黑涉毒，我叫了三个刑警乔装便衣，去协助他完成对吴德州的拘捕任务。今天出事后，我安排人手跟进了陆勇生所有的轨迹监控。发现凌晨时，陆勇生他们四人以客人的身份进入KTV，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吴德州，但他抓到人后没有带回警局，而是把人带到了一家宾馆，似乎在那里对吴德州进行过审问，今早九点，四个人押着戴着手铐的吴德州进入金融大厦，九点半就在楼顶遭遇了枪击，我怀疑陆勇生他们是进了别人的圈套。我找专家进行过弹道还原，根据现场痕迹和附近监控的声音判断，枪手在丰业广场大楼楼顶开了五枪，三枪杀害了我们三名警员，每一枪间隔约2．5秒，陆勇生判断枪手位置后，利用楼顶的广告牌做掩体，背靠掩体准备呼叫支援，可枪手一枪打穿了广告牌，击中了他的腰部，幸好打在了手铐上才保留了一命，这一枪间隙约4．5秒，现场地面上留有链状残留金属，我们初步判断那第五枪，打断了吴德州手上的手铐，间隙是5秒。五发子弹，枪手全程一共仅用了14．5秒的时间。”

“那么高的楼层，风速应该不小，三百米距离竟然可以一枪打断手铐链？”

向庭安的手掌有些出汗。“对，你破案有一套，可是对狙击战术认识有限。高处的风速、湿度都对射击精确度有很大的影响。枪手还考虑到了大厦楼顶的掩体，配备了穿甲弹和热成像仪。连时间、角度都拿捏得非常准确，东北角的丰业广场大楼比金融大厦楼顶偏高，视野良好，早上九点半，在那里对西南方向射击，不会受到阳光的影响，而且陆队他们很难发现狙击手的位置，这个枪手非常专业。”

王宪毕竟是部队出身，对狙击和枪械有一定的了解，他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照片，那是一枚沾有血迹、已经变形的弹头。“这张照片是现场发现的弹头。中国大部分所使用的子弹是铅锑合金，弹头壳是镀铜钢，一般约占弹头壳厚度的4—6％。而美式子弹的弹头材质一般是黄铜，因为钢制的子弹出膛时或会有少许扩张变形，而铜制的子弹比钢制更有延展性，不易造成卡壳，枪手所使用的子弹就是特制的美式穿甲弹，口径和88式狙击枪使用的子弹一样，都是5．8mm，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狙击非常适用。这个人从挑选枪支、子弹、场地都经过精心策划。所以我想这个枪手很可能不是国内的人，或者是在国外受训过。目前我正在从枪械子弹的来源和枪手身份着手调查。”

向庭安问：“大楼监控没有拍到枪手的样子吗？枪手一定是带着枪械进入大楼的，目标应该不难找啊。”

王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们刑侦部门调取了所有的监控，观察了三天内所有带着行李箱、或大型纸箱进入丰业广场大楼的人，正逐个联系或上门排查，但丰业广场大楼内部的楼梯是没有监控的，里面又有两百多家公司，每天配送的快递繁多、人员混杂，况且枪手未必是自己带着枪械进入大楼，所以调查进行得很缓慢，我也考虑到枪的弹道和人的指纹一样，每一把都不同，又调出了全市以往的枪击案通过电脑对比分析，可没有发现。只好请技术人员通过手机信号做区域定位，又通过附近的监控录像做人像识别，若是以往，这种信息技术对破案很有帮助，但是这次也不过是大海捞针，可是努力总比不做好。”

向庭安说：“既然枪手找不到，那吴德州从金融大楼逃离后，就顺着他的行为轨迹进行跟踪啊。”

。　“我跟你想的一样，可是奇了怪了，金融大厦内外，附近街区的所有监控都找不到吴德州出来的身影，他就像凭空从楼顶消失了一样。”

王宪叹了口气，面部表情仿佛在说，这一件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诡异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