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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相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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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州大学的校园,今日的聒噪看来是不会停止了。校门外的新生陆陆续续往这个闲置了两个月的地方装填着,重新焕发了大学该有的生气。在通往主教楼的大道两旁,早已经有学校的社团开始摆起了摊位,他们热情地吆喝着,拉拢着来往的学生加入自己社团。这样的吵闹,这样的人流犹如集市,不过叶云却并不厌恶这一切,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兴奋起来了,然而,他看了看走在身边的莫凯鑫,脸上好像打了定型膏药,一直都是板着一张脸。“你不觉得挺有趣的吗?”

叶云开口问。“有趣?小孩子玩过家家而已。”

莫凯鑫压根就没有驻足观看这些摊位的意思,继续向前走着。“你有没有喜欢的事情?比如篮球,足球?我看你长得都比我壮一圈,应该挺适合打篮球的。”

叶云继续说道。“我不是很擅长跟别人合作,如果有一个人的篮球规则的话,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年轻人颇有想法。”

叶云尴尬一笑,拍拍莫凯鑫的肩膀。两人说话的期间,有一个长相清纯可爱,穿着球衣的女生跑了过来,递给了莫凯鑫一张篮球队的宣传单,然后这个女生又看了看叶云,犹犹豫豫地又送出了一张。“我被看扁了,虽然说我长得不是很高吧,但也勉强有一米八。”

叶云拿着传单尴尬地笑道。“篮球最主要的还是球技。”

莫凯鑫说。“看样子你应该练过啊。”

“初中打过校队,高中搁置了三年,现在没兴趣了。”

“我想你可以试试,至少打篮球能让人看起来阳光点。”

“哦。”

看到对方冷淡的态度,叶云自知无趣,也不再找话题。走到拐角处,莫凯鑫把手里的篮球社团宣传单扔进了垃圾桶,叶云潦草地看了一眼单上的内容,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多大兴趣,也将单子扔了进去。叶云从一开始见到这位宿友的时候,便觉得这个人有些阴阳怪气,让人捉摸不透,也不是那种不擅长和人交往的生涩,倒像是刻意隐瞒自己的情绪。总之,还是要和身边的人好好沟通。叶大同之前就告诉叶云,到了大学要改善一下个性,至少要会说话,会说话就能多交朋友,也就多条出路,对于寻找自己的父母或许也有些帮助。“前面就是了。”

莫凯鑫不远处的高楼说道。叶云望过去,正好看到苏筱在墙角的位置呆呆地站着,那个带她到宿舍的盖微微也还陪在她身边,叶云先跑了过去。“苏筱。还有,盖微微师姐。”

“叶云,你这个男生,怎么比女孩还墨迹,我和苏筱等了你十分钟了。”

“抱歉抱歉。”

叶云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是?”

苏筱指着叶云身后的人问道。“我室友,莫凯鑫。”

“你好,以后和叶云两个人多多互相照顾哦。”

苏筱稍显调皮地说。莫凯鑫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苏筱的身体,上下打量,从他的视线上看,他显然对苏筱的脸不感兴趣,反而将目光在穿着短裤的苏筱的大腿上多停留了几秒。“叶云,你室友……”叶云也注意到了这一切,连忙打圆场道:“哦,呵呵,不说了,我们先进去吧。”

说完,拉起苏筱的手走进大楼。莫凯鑫停留了几秒后也跟了上去,盖微微则说了声“还有其他事”便离开了。……从进入办公大楼不用半个小时的时间,三个人的手续办完了。从办公楼出来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三十五分,离吃中餐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根据盖微微的说法,学校食堂一般要在11点之后才有午餐的供应。于是,三人决定自己先到校外一起吃个东西。天州大学的南校区,有男生宿舍1栋到5栋的住宿楼,比较接近主教楼和操场的,还有7栋的女生宿舍,女生宿舍下,有一条铺满鹅卵石的羊肠小道,能够通往图书馆和顾天亭。和校园内学生纷来纷往的热闹景象不同的是,校外的街道和市区,稍显几分冷清,服装店,理发店都还没有开门,只有两三家水果店在张罗,水果店的女老板还问过路的叶云一行人要不要买点水果,叶云问了问苏筱,苏筱说现在不是很想吃水果,莫凯鑫又是一副目无旁人的样子,径直向前走去。叶云看着那些服装门店,突然想到了叶大同,叶大同这个时候早已经开店了,他的习惯是,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开张,吃过早饭后核对着昨天的收支,然后拿鸡毛掸子开始扫衣架上的衣服,偶尔招呼进来的顾客和来往的熟人,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只不过,叶大同后来也起得越来越晚了。“我们去那家吃吧。”

莫凯鑫说道。叶云望去,那家的牌匾上写着“云华汤面”四个大字,苏筱最喜欢吃的其中一样,就是汤面了。“老板,三份净辣面,大碗的。”

莫凯鑫扫了墙上的菜单一眼说。“咳咳,那个……老板,我的那份,不要加辣。”

叶云随后说。“好嘞,请稍等。”

说完,老板写下单子,叫人拿到了厨房。叶云和莫凯鑫两人坐了下来,叶云拿起一次性塑料杯,帮两人满上了水。“诶,你怎么吃到我喜欢吃面食啊?”

苏筱喝了一口水,对莫凯鑫问。“我不知道,巧合而已。”

莫凯鑫漫不经心回答。“哦?这里有那么多饭店,你就请我们吃面食,已经是大中午了,太不厚道了吧?”

“你不是喜欢吃辣的么?辣面最满足你的口味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还喜欢吃辣椒拌饭,辣子鸡,辣鸭,酸辣排骨,热辣香锅……”莫凯鑫看了一眼叶云,见叶云正尴尬地笑着,于是继续说:“叶云可不喜欢这种食物,你作为她的女朋友,你不了解吗?”

“是这样吗?”

苏筱瞥向叶云问。“呵呵,还行。”

少顷,三分热腾腾的辣面便端上了三人的桌面,一阵辣油的香味飘入三人的鼻孔,黄嫩爽滑的面条里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葱花,看上去很朴素,但是卖相却刺激人的胃口。叶云拿起勺子,先是尝了一口汤,然后用筷子架起面条,放入口中咀嚼了起来。“嗯,还不错,辣料的味道几乎都沉在了汤里,香味被面条吸收,浑然一体,而葱花又将这种香味带出,香而不冲,没想到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净面。”

“你说什么呢?你是美食家吗?你懂辣的真谛吗?辣,就要又辣又辣,那种麻进舌尖,麻到全身的舒爽,才是辣中的极品。”

苏筱怡然自得道,完全不给男友叶云台阶下。“苏筱说的没错,畏畏缩缩的人是感受不了辣这个食味的。”

三人又默契地笑了起来,之后便是一边吃面,一边聊着各自以前的生活。吃过不算早的早饭,三人走出汤面店铺。这个时候,艳阳已经升上了高空,正午的阳光直射而下,强烈的光线让叶云有些不适应,他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看了手表,已经是11点35分了。叶云出了店门之后,便左顾右盼起来,这条街道上学生越来越多,女生手拉手,男生肩碰肩,一路上有说有笑,从他们的表情和行为动作的细节上看,应该也是同届的新生。“凯鑫?”

叶云试着叫道,“你下午有没有事情要做?”

“哦……”莫凯鑫沉吟了一下,“下午我还要去找系里的主任办点事情,问一问助学金的事情。”

“啊?本来还想让你陪我去趟公安局呢。”

一说到公安局,本来注意力还放在行人身上的苏筱马上靠了过来,“叶云,你要去公安局做什么?”

“局里有熟人,我想去问问关于我父母失踪的事。”

“你父母失踪了?”

魔凯鑫问。“嗯,同样也是在这座城市。”

叶云回答。“我觉得找局里的人办事希望渺茫,这样,你下午回来后,我帮你把寻人信息挂到网上去,看有没有人认识的。”

“那先谢谢了。”

叶云越来越对这个性格怪异的室友抱有好感,他真心道谢了之后,又对苏筱说,“你先回宿舍吧,或许到学校里逛逛,认认路,今晚……出来走走。”

苏筱本来想要跟去,但还是相信叶云的办事能力,并且叶云有自己的打算,自己跟过去,或许不合时宜,她只能乖巧地点了点头,跟在莫凯鑫的后面,进了南区大门。“好了,希望一切顺利。”

叶云右手伸进口袋,紧紧抓着那条项链。他先询问了经过这里的高年级学生哪里有公交站,随后拐进街角的一家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然后向公交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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