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主考官裴玄。所以,他表现得比谁都愤怒,几乎陷入疯狂。蒋瓛看着陷入疯癫的裴玄,却不屑一顾,咧嘴冷笑。他掸了掸衣袍上的血迹,不屑的开口。“考题泄露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从别人口中审问出来的!”
“进士楼的伙计店主,还有一个装神弄鬼的道士得,在严刑峻法之下,吐露了这个秘密!”
锦衣卫办事,还是很可靠的。更何况,这是皇太孙殿下亲自交代的事。他们不仅迅速抓住了进士楼的所有人,连带背后出面的野道士,都送入诏狱,进行拷问。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了结果。主考官裴玄听了这话,更加愤怒,羞恼无比,花白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他死死盯着蒋瓛,大声控诉。“蒋瓛,你这是陷害忠良!”
“锦衣卫的诏狱中,不知有多少残忍酷刑,要什么样的口供没有?”
“定是你屈打成招,逼迫他们如此说的!”
“殿下,臣请斩杀此残恶之贼,以正视听!”
裴玄说着,声泪俱下,一把跪在朱高煜面前,砰砰砰的磕头请求。他的话,咋一听还真有几分道理。三木之下,何不可得?不论锦衣卫想要什么样的口供,只需要稍微暗示一下,就有人熬不住拷打,主动交代。在过去,锦衣卫玩这样的手段,已经是轻车驾熟。然而,朱高煜却知道,蒋瓛不会如此。作为皇帝最信任的人,锦衣卫可以对所有人说谎,唯独不敢欺瞒他!这是锦衣卫的立身之本!破了这条戒,锦衣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用皇帝开口,也都会迅速死无葬身之地。过去无中生有的口供,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皇帝的暗示!比如之前的胡惟庸案,朱元璋要杀胡惟庸,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把这个意思透露给锦衣卫,锦衣卫一定会办的妥妥的,将其做成铁证如山。所以。朱高煜丝毫不怀疑蒋瓛,他只是冷眼看着裴玄的表演,没有任何表示。哪怕裴玄把额头磕得鲜血淋漓,也没有半句阻止。“裴玄,你不必急着喊打喊杀,不如先等等,听蒋指挥使把话说完?”
“这件事起因,可是本殿下昨天兴起去逛金陵城,被进士楼的伙计拉着,说有人能够‘掐算’到今年考题的!”
裴玄听了这话,顿时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一下子化为了冰雕,僵硬在原地。要是但凭锦衣卫的片面之词,他还可以继续狡辩,但若是皇太孙殿下亲眼所见……蒋瓛却不理会早已呆傻在原地的裴玄,继续开口。“在我的亲自拷打之下,几人承受不住,将一切都吐露了出来。”
“他们说,这次的考题是——东唐!”
当东唐二字从蒋瓛口中说出之后,裴玄还在不断磕头的动作一下子僵住,再也磕不下去了。而朱高煜更是猛地站起身来,死死盯着裴玄。“好好好!”
“考题是东唐,这野道士‘算得’可真准啊!”
朱高煜在‘算得’二字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真是恨极了。说这次考试的考题,只有他自己和主考官两个人知道。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道士,竟然能够一口就算准,还狮子大会张口,敢收200两银子天价房钱。真当他是傻子呢?!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朱高煜双眼之中,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猛然抓起龙案旁边的一座花瓶,狠狠朝下面的裴玄脑袋上砸去。“砰!”
一声脆响,花瓶没有命中,裴玄下意识的躲了。但地上四处乱飞的碎瓷片,还是将他的老脸划伤,留下一道血痕。朱高煜的怒火,却丝毫没有因此平息,反而更加炽烈。他如猛虎一般盯着裴玄,声音幽冷至极。“裴玄!”
“你给本殿下解释一下,那野道士是怎么算中考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