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再过去时,姜王后烧的糊里糊涂的,拉着小白的手不停地叫“桓儿”,李姑姑听得眼泪直流,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到第三日,姜王后开始好转,不发热了,也不咳嗽了,只是人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李姑姑道:“姑娘,你不是说夫人按照方子服药,三日内便会好么?”
我讷讷道:“这药材不够好,故而疗效慢一些。”
李姑姑道:“怪不得,那要到何处去买好些的药材。”
“不需要了,再有两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李姑姑做得一手好糕点,小白爱的很,常常总是一盘子端上来,全入了小白的腹里。姜王后醒来见到我,神色上怔了怔,听李姑姑说我就是公子说过的白姑娘,她笑着点了点头。她最爱一个人发呆,话也很少说,退去昔日的华服美饰,她也不过是个四十多的夫人,而且因为忧思,已经生出几根白发。我想起黎桓的性子,心想他还是像王后多一些。我日日都来看她,与李姑姑相熟了,她也告诉我王后的事,说她在黎桓之前,还有二子一女,全都没有养大。故而对黎桓比对自己的眼珠子还爱护一些。冬日金陵难得见到好天气,初雪化了没几天,又开始乌沉沉的,我去隔壁院里时,姜王后正在做衣裳,到底是当王后掌管六宫已久,针线颇为生疏。“夫人快些停手,桓公子看到该心疼了,要做也是奴婢来做。”
李姑姑说着就要去抢王后的针线篓。姜王后道:“我从未给他做过衣裳,我怕以后也做不到了。”
她总是这样悲观,弄得我也心情郁郁。我笑道:“李姑姑,可否给我做些梅花糕来?我在此处与夫人说说话。”
在王宫待过的人,很懂得看人眼色,亦能明白话里的玄机,李姑姑起身去厨房时还叫走了一旁的小丫头。待看不见她们了,我才对王后道:“不久前,我见到过桓公子。”
王后闻言,看向我,丢了手中的针线与布匹,她急急道:“我儿如何了?”
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他很好,我见到他时,他正在打猎,他在那边有一所大宅子,宅子里没有丫头,但是有许多的仆从,个个都很能干,他还请我吃了兔肉,他说他在那儿过得生活比在金陵自在。”
“果真是我的桓儿,他从前便不用宫女伺候,也喜爱打猎,喜爱骑马。”
姜王后笑道。我看她欣喜的模样,心中感慨,在王宫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果真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