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你觉得那一幅是假的呢？”

阿琼问他。虞止息轻声说道：“我觉得……”“太子，有何话窃窃私语，也说与朕听听。”

皇上突然问向太子，话语里还存着些怒火，但这不一定是生气太子与太子妃咬耳朵。虞止息起身，走到中央，缓缓开口，“启禀父皇，儿臣当年虽未曾见过二弟献给父皇的一幅，但是儿臣相信那一定是真迹。”

“那太子是觉得朕现在手里这一幅是假的？是真老眼昏花看不出真伪来了？”

虞止息立即跪在了地上，“儿臣不敢，父皇，儿臣并未怀疑过顾相爷呈现给父皇的会是赝品。”

皇上皱眉，一旁的相爷哈哈大笑起来，“太子果真聪慧，回禀皇上，臣献给皇上的这一幅不是赝品，秦王殿下当年送给皇上的也不是赝品，只是如今存在皇上宝库的那一幅，想必才是赝品。”

顾相爷的这段话听起来绕来绕去的，有的人听着糊涂，有些人听得心里已经发慌了，一旁的秦王听后，大概也是明白什么意思了，却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牧应卿说道：“相爷的意思是有人把当年王爷送给皇上的字画掉包了？”

顾相爷看了一眼秦王妃，冷笑一声，“王妃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微臣的意思。”

牧应卿正开心秦王洗脱了冤屈，却被秦王瞪了一眼，明显是让她闭嘴。果然，皇上一气之下，将手中的那一幅字丢了下去，砸在地上，滚到了阿琼的跟前，只听到皇上怒气冲冲地说道：“竟然有人，在朕的眼鼻子底下做这样的手脚，看来过几日，是不是连朕都要被换了！”

这话一出，整个宴席上的人立即都跪在了地上，阿琼也是赶紧跪下。大殿死一般寂静之后，只剩皇上那来回踱步的声音，听着就知道皇上怒气难消，“顾爱卿，若不是你发现了这幅真迹，朕此时还被蒙在骨子里，以为这一幅字画便好好地待在真的国库之中。”

顾相爷直起身子，“微臣看到这一幅字画之时，亦是万分震惊，想着宫中的东西若是真的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流落在外，那么国库的账本是否也有作假？”

这一问，户部尚书何朝正吓得直哆嗦，高呼着：“皇上明察，户部掌管国库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作假！”

“朕此时能信任谁的的衷心！”

皇上对着顾相爷，“爱卿，这件事朕交由你去彻查，必须给朕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启禀皇上，微臣为皇上肝脑涂地亦是在所不惜，只是此事牵扯甚是广泛，微臣一己之力怕是会有负圣恩……”顾相爷一脸为难的样子，皇上此事才想起来，这顾相爷还有河道整治的事情要处理。“爱卿需要什么尽管与朕说，调用何人配合，尽管提。”

顾相爷回话道：“微臣的确需要有人相助，只是不知道秦王殿下能够屈尊，与老臣一道彻查此案？”

秦王虞昊焱万万没有想到顾相爷竟是要与自己，方才明明看到他与太子饮茶，本以为会借此机会，给太子寻个事做，毕竟做好了是大功一件。“秦王？”

皇上却有些迟疑。“父皇，儿臣愿意！”

秦王直起身子回话道：“这贼子竟将儿臣献给父皇的贺礼偷梁换柱，离间儿臣与父皇的父子情谊，儿臣绝不会姑息！”

“好，那此事就交给你协助顾相，定要给朕查一个水落石出！”

“臣遵旨！”

“儿臣遵旨！”

这事看起来就这么过去了，皇上让众人都起来，阿琼缓缓起身，但俯身慢慢将地上那被摊在那里的字画慢慢卷起来。徐公公自然是个眼力见快的人，赶紧过来，从阿琼的身上接过了那一幅字画。虞止息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跪的太多了，止不住咳嗽，阿琼扶着他，只觉得他身子冷冰冰的，自然皇上也是注意到了，便让太子先回殿内休息休息。阿琼自然是随着太子一道先离开，路上虞止息稍稍咳了两声，身子却没有之前那般冷，“殿下，顾相爷为何让秦王相助，我以为他会选殿下的。”

“噢？”

虞止息觉得阿琼的话有几分意思，“为何你会觉得顾相爷会选我？因为本王与相爷喝了一次茶？”

阿琼摇摇头，“不是，只是我原以为顾相爷会是帮殿下的，殿下回临苏后，一直未有差事，空担着太子的名分，先前旁人说顾相爷会京都是为了帮殿下，我原先不信，可方才瞧着也是有些像的，却不知道为何相爷最后选了秦王。”

虞止息听着阿琼的话，嘴角露出浅笑，“你觉得顾相爷是本王这边的人？那边错了，顾相爷在朝中这些年了，圣眷不衰正是因为他从来不是任何一派，顾相爷他是一心为了临苏江山，毫无私心。”

阿琼听得出虞止息话里的佩服，这样的人确实少，如今皇上膝下的几位皇子都成年了，朝中官员为了日后打算肯定要选择支持的皇子的。“殿下想要顾相爷成为殿下的人的吧？”

阿琼这么问，虞止息斜了她一眼。“你胡言乱语什么？”

“算了，只当我是胡言乱语了。”

阿琼别了别嘴，“反正人家顾相爷选了秦王了，也说明顾相爷觉得秦王比殿下更能干！”

阿琼这话气得虞止息脸色都变了，正打算教训教训她，阿琼松开了扶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着，只听到韩嬷嬷在后头喊着：“娘娘，你慢些，不能走在太子殿下前头……”虞止息看到走到前头还故意回头做鬼脸的阿琼，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而此时陌离上前，轻声在虞止息耳边说了几句话。“把人处理干净了，既然顾相爷将秦王拉进来了，那有些事便主动让秦王了解一下，不要让他查得太累了。”

陌离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事情本就筹划好了的。一阵寒风吹过来，陌离担心地看着虞止息，“殿下，这风太寒，要不要……”虞止息摇摇头，“不用，我有这狐狸皮护着，不冷，你且吩咐下去，要方大夫来一趟，顺便找暗卫护着太子妃，今日之事日后断不可再有了。”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