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这种案例的人,所以要说有什么经验,那是无。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只是司年跟她似乎格外有缘分而已,愿意听一听她这个心理医生给的意见。实际上当时出力最多的,还是席司妄自己。他或许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件事,不过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席司妄拿不定主意,沉闷的过了两天,迟暮晚见他如此艰难,就提意见,“我觉得,玛德琳太太的建议,可以试试,总这么将坏情绪关在一个地方,总是不知道触发机制是什么。别说年年自己累,就跟个不定时炸弹一样,你不害怕吗?反反复复,对她反而不好,你看这段时间,她情绪低迷,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你哄着她也吃不了多少,这样的年年我是不想看到,还不如一次性解决,试试。你要相信她,她是一个坚强的姑娘,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里。”
道理都懂,就是做的时候,总会顾虑太多,席司妄揉着太阳穴,目光沉沉,“妈,你知道我得来不易的珍宝,不想发生一点意外。”
迟暮晚自然懂,他是自己儿子,从小一直骄傲。什么时候这么颓然过?她是劝不动的,心底也担心万一没赌对,那害的不止是年年,还有自己儿子。她心事重重,晚上好不容易跟席南丞通电话,说的也是这边的情况,司年的情况确实是罕见。“妄妄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也担心,南丞,我……”“拿不定主意,就让你儿子好好想。”
席南丞安抚她的情绪,“他是年年的丈夫,最能为年年考虑,你什么都不用管,他是个成年人,有决定自己意愿的任何事。他可能就是短暂迷茫,害怕,不舍,当这些情绪被现实占据的时候,他就会做选择了。”
迟暮晚听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心里却有点难过,“那样已经不是在做选择题了,而是被迫选择。”
“生活不就是如此吗?我们作为父母,只能陪着他走很短的一段路,现在你儿子独当一面多年,我们说什么,你觉得他还能听吗?”
迟暮晚:“……”或许不是太能,但总觉得失去了点什么。只隔了一天,席司妄就作出了决定,听玛德琳的意见,告诉司年他查到的事情,全部。……对司年来说,这一天格外漫长,从席司妄进屋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诉说着查到的事情,一直到最近桐城发生的事,司年都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窝在他怀中,等他说完,她许久都不曾回过神来。整个人犹如封印了一般,一动不动,没有情绪,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癫狂的前兆。玛德琳听到这情况后,立即来了席家,但是不管作出什么努力,都没得到司年的回应。玛德琳面色凝重,席司妄的心脏也一点一点下沉,他发现,可能自己选错了,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反而是害了她。玛德琳也是,觉得自己的建议,起到了反作用。席司妄捧着司年的脸,“年年,你看着七哥。”
司年眼珠动了动,然后缓慢的,落在席司妄脸上,她面无表情,唇色苍白。席司妄捧着她脸蛋的手有些发抖,“年年,能听到七哥说话吗?”
“七哥。”
玛德琳询问司年问题,发现司年现在只能跟席司妄交流,而且说话都是两个字,其余的问题一概不答,事情也一个字不说。就在席司妄绝望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自责得不行的时候,谁都没想到峰回路转。司年安静的第二天晚上,她半夜倏然坐起来,也惊醒了身边的席司妄,他坐在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年年,怎么了?”
司年,“七哥,资料,你查到的资料,我想看看。”
一开始席司妄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将资料放在司年面前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司年这情况是好转了?他站在司年面前,“年年。”
司年抬眸,视线对上他的,然后抿唇,“七哥,对不起,我好想,迷糊了很长一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席司妄就这么专注的,认真的,极具存在感的看着她。企图从她脸上看出点别的什么,司年不明所以,也垂眸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之处,于是生出几分赧然。微微抬眸看着席司妄,“七哥,我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席司妄抿唇低笑,“没有,我的年年,哪里都很好。”
……司年似乎短暂忘记了发病这段时间的表现,开始变得像个正常人起来,花两天时间看完席司妄查到的资料,然后很冷静的坐下来分析。席司妄偶尔会跟她一起探讨。发现司年分析能力惊人,加上自己记忆的闪现,能串联起很多事情来。他一边担心这件事对她的刺激,又担心这件事过去,司年会重新回到那个浑浑噩噩的司年身上。司年不知道他的担忧,反而跟他分析了许多问题,最后她眼睛略红,看着席司妄问,“七哥,如果作案动机是司氏,我将肖玉华送入大牢里,她能判几年?”
“我明天让法务的跟你视频,你好好问问,可不可以?”
司年点头,然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她想到司政宇离开前对她笑得很温暖,他说,“年年,爸爸一定回来跟你庆祝,买个小蛋糕怎么样,你最喜欢的那个?”
但是,他没回来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