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人？”

司墨齐心中一紧，眉间浮上一丝紧张：“怎么可能……”红袖淡淡道：“季孙小姐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不可能是她走漏的风声，只怕是其他人……”司墨齐眉心紧蹙，忽想起午宴上苏晴柔有提到南疆把戏人，而且司墨辰似乎也对这些江湖轶事有所涉猎……“陛下若有心要查，谁也阻止不了。”

他叹一口气，看了看红袖，“你去西胜州避一避风头吧，毕竟是本王的封地，不用担心有人追查。”

“佩城的别庄吗？”

红袖眯了眯眼，笑了。“嗯，待风头过去，再叫你回来。”

————————大年初一是个好天气，雪已经停了，早晨的阳光洒满京城的各个角落，白雪皑皑，显得特别干净，空气中似乎还飘着晶莹剔透的冰晶，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煞是惊艳。所有糟心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顾迟迟起了个大早，梳了一个特别精神的瑶台髻，着一身十分淡雅的石榴红银丝云水暗纹大袖长袄，裙角的银线绣花闪闪发光，这个时候，她正坐在铜镜前往发上试着簪子。“这么喜庆的石榴红，配什么簪子好啊……”她试了好多都不满意，银簪太素，碧玉簪又跟这石榴红不搭，上次在佩祥记看中一支千草缠枝金步摇，太贵没舍得买，真是……太后悔了！“在想什么呢？”

凌肃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迟迟一惊，回过神儿来才在铜镜中看到他。“我缺首饰。”

顾迟迟回身，仰着头看他笑，似乎在撒娇。凌肃安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只锦盒：“打开看看。”

顾迟迟双手接过盒子，满心欢喜地打开一看：“啊，这就是我看中的那支金步摇！”

她跳起来，举着步摇雀跃了一圈儿，差点儿没忍住就搂住他吧唧亲一口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的？”

“秘密。”

凌肃安难得的故作神秘一回。顾迟迟眯了眯眼睛，得意地笑道：“是不是惜儿告诉你的？”

“你怎么每次都猜这么准。”

凌肃安笑着，“来，我帮你戴上。”

新年第一天，凌肃安领着顾迟迟去万山正厅给父母请安。凌太傅和凌夫人看到凌肃安携着顾迟迟款款进门，面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凌夫人给顾迟迟发了一个大红包，顾迟迟面上温婉有礼，心下早已经乐开了花：老娘也有钱了！哈哈哈哈哈！随后是凌易安和凌惜上前请安，也各得了一份红包。刚在堂下坐定，凌夫人看了看凌太傅，便笑着开口了：“安儿，陛下赐婚也有一段时日了，不如咱们选个日子尽早完婚如何？”

顾迟迟愣住，她好像还没有做好成亲的准备呀！凌肃安见她如此，小心翼翼道：“母亲，不是说过了正月十五再选日子吗？正月里也没有办喜事的习俗啊！”

凌太傅想了想，问道：“陵襄王被责令十五之后离京，你是不是也打算跟着一起回北疆？”

“儿子有这个打算！”

凌肃安看了看顾迟迟，想着她一定也不愿意跟秋沫沫分开的。“那……这良辰吉日要怎么选？难不成，你们两人要到北疆完婚？”

凌夫人语气里满是忧虑。“这……”顾迟迟也犯愁了。“母亲，正月里也有良辰吉日的，找卜卦师卜一卦，如果有好日子，在那一日让哥哥嫂嫂成亲不就好了？”

凌惜突然蹦出来道。凌太傅眼睛一亮：“对对对，怎么忘了还有这个方法！易安，你快去寻卜卦师……”“不用三哥，二嫂嫂就认识一个！”

凌惜笑道，“据说算得特别准！”

“叶半仙儿？”

顾迟迟不确定的问。“对呀，嫂嫂忘了嘛？他师父可是抚仙国的霁云上仙啊！”

凌惜说到慕霁云，眼神儿都不一样了。顾迟迟笑了笑：“好吧，我知道了！待初三就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去！”

凌肃安握了握她的手。顾迟迟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仔细一想，还是叫上秋沫沫一起，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跟慕霁云聊一聊。此时的叶清言和慕霁云，正站在盛极楼紧闭的大门前，看着门上大红的对联儿和灯笼发呆。“师父，这么大的客栈，过年也是要闭门谢客的呀！”

叶清言瞅了瞅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慕霁云，“我之前跟您说过了呀，您偏不信。”

慕霁云面上抽搐了一下，立刻正色道：“那你说，你我二人还能去哪儿？”

叶清言耸耸肩膀：“各个店家到年十六才会开门迎客，这几天咱们怕是要露宿街头了呀！”

说罢，他吸了吸鼻子，瞅了瞅阳光明媚的天，配合着冷飕飕的寒风哆嗦了一下。“走吧。”

慕霁云面上淡淡，该往哪里走，他也不知道。叶清言看了看他，偷摸摸地跟在后面掐起了手指，罢了微微一笑：“师父、师父，往这边走，这边清净！”

他指了指右边的岔口，笑道。慕霁云看了看他，迈开步子朝右边走过去了。午饭前，凌惜吵着要放鞭炮，顾迟迟好久没听过鞭炮声了，也声声附和着，凌肃安宠着这两人，便同意让门房把大门打开，到街上放鞭炮。顾迟迟和凌惜开心地抱着鞭炮跑到大门口，不曾想，一开门便看到了慕霁云和叶清言“路过”。“霁云上仙！”

凌惜惊喜地叫出慕霁云的名号，扔下鞭炮就冲过去了。慕霁云扭头看见凌府大门大敞着，凌惜从门里奔出来，便站定微微点头行礼，之后才看见顾迟迟一袭红衣也跨出门槛，他淡然的面上才绽出一丝笑意。“霁云上仙这是要去哪啊？”

凌惜傻傻地笑着。“在下随便逛逛。”

慕霁云彬彬有礼。一旁的叶清言可不顾面子，忙行了个大礼：“四小姐，正月初一，盛极楼闭店，在下与师父无处可去。”

他躬身，还偷偷看了看慕霁云的表情——果然，面子上挂不住了吧！“咳、咳……”慕霁云干咳了两声。“哎呀，霁云上仙这是着凉了吗？”

凌惜很是热情地就把人往门口带，“若是不嫌弃，就在我凌府住下吧！”

“惜儿，不得无礼！”

凌肃安走出来，瞪了凌惜一眼，然后行了一礼，“小妹不懂事，还请上仙海涵！”

慕霁云也行礼道：“是将军多礼了，不妨事的。”

说罢，便冲叶清言道，“清言，我们走吧。”

叶清言本想说什么的，看到慕霁云的脸色，才悻悻地低下头准备跟上师父的脚步。凌肃安上前一步拦住了两人：“二位请留步，凌府有事求二位帮忙，也请二位不嫌弃，过府一叙。”

叶清言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将军不必这么客气，在下能帮忙的，必定义不容辞！”

说着就要跟着凌肃安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拉上慕霁云。慕霁云看了看站在门口朝他微笑的顾迟迟，这才迈开步子。“我去吩咐收拾两间客房出来！”

凌惜一蹦一跳地回府了，把放鞭炮的事情抛在了脑后。顾迟迟苦笑着摇头，只得捡起她丢下的鞭炮跟着回去了。再说司墨辰和秋沫沫，一大早便进宫请安了。皇家的大年初一，那阵势岂是他人能比的？且不说现在玄瑞殿上坐着的陛下和各位娘娘，就连殿下站着的众多皇子公主都把秋沫沫给震撼了。四位已经封王的皇子携王妃站在最前头，身后是未封王和未及笄的皇子公主，齐声向德正帝和各宫娘娘请安。司墨辰今日着了一件竹月色的朝服，袖口处用银丝线绣着如意祥云，腰间扎着一条墨色镶翠玉腰带，上挂着一条锦丝错缠万福白玉流苏佩，乌发一丝不苟的束起，以鎏金冠固定，衬得身形挺拔的他神采奕奕，气度不凡。即便这样，他尽量做到在人群中不显眼，低着头站在人群中，毕竟是下旨降罪的皇子，得有降罪之后的样子嘛！秋沫沫今日换上了颜色偏淡浅的水红色芙蓉暗纹宽袖长袄，露出秘白色的裙角，乌发束起编成了麻花辫，又十分敷衍地缠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插了一支梅枝流苏银簪，略施粉黛却依旧惊艳，本想打扮素净一点儿躲在人群中，不曾想众人皆是红色系的浓重着装，反而让她在人群中更为显眼了。德正帝按照惯例，先给未封王和未及笄的皇子公主们发了红包和各种赏赐，之后才给已经封王的四位皇子及王妃每人发了一份红包，之后才是各宫娘娘随心意分发的红包。秋沫沫头一回收红包收到手软，面上恭谦平和，内心早就嗨起来了。从玄瑞殿出来，还得跟着大部队去给太后请安。途中，和昌王司墨海和平义王司墨明跟司墨辰聊了几句，句句带着冷嘲热讽，顺成王倒是破天荒地没有开口。司墨辰只笑而不答，秋沫沫淡淡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身后三位王妃冲着自己指指点点，不慌不忙地挽住司墨辰的胳膊，旁若无人地紧挨着他走。司墨辰觉出她的手挽住自己的胳膊，低头看了看她，便把她的手握住，两人依偎着前行，也引来不少艳羡的目光。到了宁羽宫，一群人站在大殿门口问安，掌事的公公带着宫女们给皇子公主散了些红包。太后喜静，只叫了几个人进门请安，其中就有司墨辰和秋沫沫，其他人便在殿前跪拜请安，之后便散去各自母妃那里用午膳了。司墨辰和秋沫沫是最后一个进殿请安的。太后之前没有见过秋沫沫，只知道她是陛下赐婚的一位厨娘，也听得她在宫宴上的一些传闻，只觉得这人做正妃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但还是得见一见。一袭素装的秋沫沫跪在殿下，目光淡淡落在地面上：“秋沫沫见过太后，太后金安！”

双手奉上一纸红笺，“沫沫厨娘出身，近日与广安别院御医为太后制作了一份药膳菜谱献给太后，愿太后万福安康！”

“你有心了！”

太后微微笑着，让于公公接过红笺，“御医也要一并封赏！”

秋沫沫伏身跪谢：“谢太后恩典！”

“你起来吧。”

太后抬了抬手，把目光转向司墨辰，“辰儿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这一离开，还不知道哀家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啊……”说着便红了眼眶。“皇祖母不要难过，辰儿这阵子会经常进宫来看您的！”

司墨辰拉着太后的手，笑着。秋沫沫站在一边，看着司墨辰温文尔雅的笑，愈发地看不透他了——刚才在来的路上，那么明显的冷嘲热讽他都能忍住，也是一位狠人啊！太后拉着司墨辰说了许久的话，又封了些赏银给两人，才让他们离开。到云岚殿的时候，云妃娘娘已经命小厨房做了几道家常菜，御膳房也按照陛下吩咐，往各位娘娘殿内传了几道御膳。云妃拉着他俩，似乎怎么也看不够。“沫沫，让你受委屈了，”云妃拿出紫玉镯子，“这镯子虽然不是什么上品，但是本宫出嫁时母家传下来的，今日我亲手交给你……”她拉过秋沫沫的手，轻轻给她戴上，又抚了抚她手腕上的疤痕，看了看她，“你能为辰儿做这么多，本宫感谢你！”

“娘娘您别这么说！”

秋沫沫连忙行礼，“沫沫已经被赐婚王爷，定是要同心连气的，您这么说，沫沫受不起啊！”

她扶着云妃，又抬头看了看司墨辰。“母妃，孩儿饿了！”

司墨辰拉着云妃衣袖，撒娇道。一旁的秋沫沫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瞧瞧本宫这记性，”云妃赶忙让宫人布菜，“你们走了小半个皇宫，肯定都饿坏了吧！快用膳！”

————————慕霁云坐在凌府闲苑之中闭着眼打坐，叶清言从回廊上小心翼翼地穿过，手里拎着一小壶酒。“清言，你过来。”

慕霁云眼睛都没睁开，淡淡道。叶清言身形一怔，只得灰溜溜地走过来，在慕霁云身前一行礼：“师父。”

“你是算中了这凌府会收留你我二人？”

他依旧没睁眼，然而叶清言一动不敢动。叶清言知道师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犯了个低级错误嘛！他陪着笑脸，也不管慕霁云看到看不到：“师父，您不是要找二位师叔回去嘛，那顾姑娘正在凌府，您可以跟她多聊聊，说不定，就能带她回抚仙国了啊！”

慕霁云没开口接话，只是眉头微微蹙了下，半晌才道：“卿婵已经被赐婚凌府，我劝她，也只能让她回抚仙国看一看，要留住她应该是不可能的。万一……”他没有说下去。叶清言知道慕霁云的担心，担心把她们带回抚仙国之后，又会跟前几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忽道：“师父，凌府请我为他们选一选正月里的良辰吉日，卿婵师叔要和凌将军完婚。”

慕霁云倏地睁开眼睛，满目惊愕。“竟然这么快……”他喃喃道。“那……我就说，正月里没有良辰吉日？”

叶清言小心试探地问。“莫要说谎，切记！”

慕霁云阖眸，再睁开眼便恢复了以往的淡然无波。“是，徒儿记住了。”

叶清言低头道。正月初二，凌珍和贺铮回了凌府，一家人其乐融融，和睦万分。凌惜正操心着凌肃安和顾迟迟的婚事呢，一看今日府上人都到齐了，便提议把叶半仙儿请来给算一算日子，凌珍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便差人去闲苑请叶清言来。叶清言刚从慕霁云房中退出来，便碰到了来邀请的下人，便跟着去松风厅了。顾迟迟坐在凌肃安身旁，看着众人满脸的喜悦，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之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凌肃安，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如果这次真的成亲了，万一自己迫不得已必须要回去……她低头拧紧双眉，不敢再往下想了。“在下叶清言，见过凌太傅，见过凌夫人！”

叶清言什么时候进来的，顾迟迟都没看到，就见他十分恭敬地朝堂上的两位长辈行了个大礼，之后便站直了。“叶先生，您和霁云上仙在老夫府上住得还习惯吗？如有招待不周，还请先生和上仙不要怪罪啊！”

凌太傅笑呵呵道。“凌太傅您太客气了，在下和师父能受到府上照顾，已经非常荣幸了！”

叶清言拱手笑道。“那二位便安心住着，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吩咐下人就是！”

凌太傅寒暄着，话锋一转，“今日，是想请叶先生帮犬子凌肃安算一算良辰吉日，若可以，便让他和顾姑娘在回北疆之前完婚。”

叶清言淡淡地笑着点头：“凌太傅客气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是在下昨日算得的，正月里的每日每时辰的宜忌均在其中！”

说着，便呈上去给凌太傅看。凌太傅接过，笑意盈盈：“好，好！真是辛苦叶先生了。”

他递给凌夫人，“夫人你看，这日子，这吉时……”凌夫人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太傅，夫人，只有吉日吉时还有不妥，”叶清言拱手道，“在下还需要二位璧人的生辰八字，结合将军和顾姑娘的生辰八字与吉日吉时，算出最适宜的那一天！”

顾迟迟身形一僵，完蛋了，这生辰是我的，可是这年份我是顺手抄凌肃安的啊！这叶半仙儿可不是个半吊子，万一算出来我的生辰八字有假，那我可就没地儿哭了啊！她偷偷瞅了瞅凌肃安，见他也把注意力放在了叶清言那里，可见他也是十分重视啊！“对对对，还是先生想得周到！”

凌夫人点头笑答，然后抬一抬手，站在一旁的丫鬟还没动呢，凌惜便从位子上起身，上前就从丫鬟手里夺过了那张写着两人生辰八字的红笺。“给你！”

凌惜挑挑眉毛，“请先生仔细算算！”

叶清言点头接过，看了一会儿，然后掐指一算，眉头便皱了皱。他这一细微的表情落在众人眼中，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叶先生，可有不妥？”

凌夫人忍不住开口了。叶清言疑惑地歪了歪头，然后迟疑地摇了摇头，面上表情难以捉摸：“没有……将军的生辰八字没有问题，顾姑娘的……”他抬头看了看顾迟迟，看得她一阵冒冷汗。“二嫂嫂的怎么了？”

凌惜比谁都着急，“你快说啊！”

叶清言急忙躬身行礼：“恕在下无状了。实不相瞒，在下曾在北疆为顾姑娘算过一卦，姑娘乃是无根无挂之人，命格奇特，从生辰八字上来看……”他为难地摇摇头，“在下学术不精，实在是算不出姑娘的……”算不出？顾迟迟也懵了，虽然这生辰八字有假吧，可是也不可能算不出来啊！好歹也能算出合不合适吧？她皱着眉头瞅着叶清言，没看出他在说谎，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算不出？怎么会算不出？”

凌惜一拍桌子就蹦了起来，吓得叶清言一哆嗦。“惜儿，休得无礼！”

凌太傅严肃道。凌惜这才撅着嘴坐回位子，瞪着叶清言。凌夫人这才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先生若是算不出，那……能否请霁云上仙来算一算呢？”

“对对，请霁云上仙来算一算吧！”

凌惜也附和道。凌肃安锁着眉头看了看顾迟迟，才开口反驳：“这种事情请霁云上仙来算，岂不是很失礼的事情？”

“可是……”凌惜还想说什么，被凌肃安一眼瞪回去了。他觉得，叶清言算不出，完全是因为顾迟迟是抚仙国上仙的原因，可是这种事，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父母讲。话音刚落，慕霁云便带着仙风儿溜达了过来。“太傅，夫人不要着急，顾姑娘的命格奇特，完全是因为她是我抚仙国上仙的原因。”

一袭白衣飘飘，样貌清隽的霁云上仙便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施施然朝堂上的凌太傅和凌夫人拱手行礼。“抚……抚仙国？上仙？”

凌太傅，凌夫人，再加上凌珍和女婿贺铮，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凌惜是知情者，只不过是才想起来罢了：“哦，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一定是这种原因，身为凡人的你才算不出来的！”

她白了叶清言一眼。叶清言只有无奈地笑。“那上仙可否明示一二？”

凌太傅起身行礼。儿媳妇是抚仙国上仙，这可是门楣上的荣光啊！连凌夫人都隐隐激动了。慕霁云回礼道：“凌太傅客气了，在下正是为此事而来的。”

他看了看顾迟迟，微微一笑，“在此之前，霁云有一事想请将军先答应。”

说着，他转身朝凌肃安行了一礼，抬头笑着看他。凌肃安心下一紧，眉头微蹙但也不好说什么：“霁云上仙有什么事，本将军答应便是！”

顾迟迟则是心虚地吞了吞口水，不敢抬头。慕霁云把目光移向顾迟迟，温柔地说道：“在下只是想在二位成亲之后，带卿婵上仙回抚仙国看一看。”

凌惜听完，吊着的心立刻就放了下来：“呼——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不就是回门儿嘛！”

“回抚仙国是应该的！”

凌肃安拉住顾迟迟的手，严肃道，“本将军也要一起去！”

顾迟迟更加心虚了，她只想着要赶紧找机会跟凌肃安坦白了，可是……自己是穿越来的那些话到底要怎么说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