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彩灯人。”

“天下第一吗？”

明雪眉眼弯弯。刘文君笑着颔首，一语双关：“唯有阿雪！”

明雪解颜而笑，跟着又微蹙娥眉，“你还会走吗？”

刘文君没有回答，而是悄然靠近她身旁，与她并肩欣赏眼前的嵌灯如星，辉丽万有。而花灯璀璨下的二人，就像一幅画，鸾翔凤翥，惊艳了人群中的章道明和明老太……“我想买一盏秋社日上你们用以花灯祭的瓷器花灯…当然不是那么大的，就是平常花灯的大小，有吗？”

明雪做的瓷器花灯在花灯祭上大放异彩后，许多百姓也想要一盏那样的花灯放家里，又实用又美观，于是不约而同来到“花灯明”排队购买。“有的有的，不过现成的只有三盏……”“多少钱？我要！”

没等章道明话把说完，便有一人抢着付钱。“我也要一盏！”

另一人见状，也挤到人前。章道明有些为难，因为他尚不清楚瓷器灯的售价。明雪赶制瓷器灯只为花灯祭，还没打算把这种灯拿来售卖。“我出一两银子！”

又一人挤到人前，直接塞给章道明一两银子，顿时激起一片哗然。“一两？这都能买两石米了！”

“哪有花灯如此值钱？”

付钱那人不以为意，“没听章掌柜说吗，铺子里现成的只有三盏，物以稀为贵嘛。”

“可明老板既然能做出像花灯祭那么巨型的瓷器灯来，再做些小的瓷器灯，应当不是难事，你说是吧？章掌柜。”

另一人看向了章道明。而他的回答决定着瓷器灯的售价，以及价值。这让章道明更加为难。但回想起明雪为了做瓷器灯所下的苦功，他不希望这款灯像普通花灯一般，谁都能拥有，有钱便能买，于是郑重其事地说：“要做出一盏瓷器灯，首先要挑选合适的瓷器，这便要花去不少时间，其次就是制作的难度，你们也看到了，那些都是瓷器，极易碎裂，不单单考验手艺，还有耐心与细心，所以一盏瓷器灯制作下来，少说要十天半月，所以目前为止才只做了三盏出来。”

“那以后到底卖不卖这种灯啊？”

有人问。章道明点头，“卖，但需预定，先付定金，再制作。”

“买盏花灯还要等啊？”

“而且一等就是十天半月。”

众人议论纷纷。“章掌柜，别管他们，我钱都给了，你把那三盏先拿出来让我挑走一盏。”

付钱那人催促。章道明随即唤人把明雪之前做来练手的那三张瓷器灯拿了出来，分别是由小酒杯捆扎成的花瓶、勺子和碗碟捆扎成的老虎，以及碗碟、酒杯捆扎成的弥勒佛，全都是正常花灯的大小，即可悬挂，亦能摆放，而且因为大小合适，在制作上就更精益求精，比花灯祭上的巨型酒壶和酒盏更美轮美奂。“我要那个弥勒佛！”

付钱那人立马挑走了弥勒佛，其他两盏也被很快买走，总共收了三两银子，当许多花灯铺一整月的利润。而且好几个没抢到的人，也都付了定金，让“花灯明”光是赚这笔钱都能养活铺子里的人大半年。“咱们阿明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这一幕正好被明老太和明雪看到，前者称赞完，又对后者别有深意地说：“如此良婿，羡煞旁人啊！”

明雪低头不语，五味杂陈。傍晚时分，明雪趁着明老太与章道明对账之际，拎着两盏竹丝花灯悄然离府，来到了刘府门外。“阿雪姐姐！”

看到明雪后，刘梢梢狂奔而至，将她紧紧搂住，“我好想你呀！我爹也很想你……”“梢梢！”

见女儿说话没个分寸，随后迎出来的刘文君及时喝止，一抬眼，便对上了明雪的含羞微笑，心猛地一跳，霎时语无伦次。“阿雪，别…别听她胡说，我没想你…不，我…我想…想……”明雪见状，娇笑着问：“你想什么？”

“爹，你想什么？”

刘梢梢跟着笑问，还不忘冲刘文君做了个鬼脸。对上女儿的鬼脸，刘文君立即恢复冷静，上前就给女儿一记爆栗，“我想罚你去练字！”

“爹，我做错啥了？要罚我练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刘梢梢不停跺脚。“你还说！”

刘文君又屈起手指，作势要弹她额头，吓得她捂着脑门儿就跑开了，临走前，还不忘伸手接过明雪手里的两盏灯笼。“我去把阿雪姐姐做的花灯挂起来！”

很快，小身影就消失在前院，只留下含羞而笑的明雪和又气又好笑的刘文君。“这孩子，最喜欢信口胡言。”

刘文君挠了挠头。明雪笑得意味深长，“是童言无忌才对。”

“呃……”刘文君忽然感觉热得慌，尤其是耳朵，不用摸便知烫手。于是，他领着明雪朝凉快的别院走去，那里对着河边，风大，但仆从少。“那两盏灯的灯衣很像我送你的那卷竹丝。”

明雪笑着点头，“就做了三盏，一盏挂我窗前，一盏送你，一盏送梢梢。”

“不打算挂到铺子卖吗？”

刘文君问。明雪摇头，嗔了他一眼，说道：“就一卷竹丝，你以为能做多少盏灯出来，况且，你送我的东西，我怎会拿去卖。”

“这世间，仅有这三盏灯。”

她和刘文君父女已拥有了只属于他们三人的灯。正是如此，她才释然地把“君心似我心”的做法传给了徒弟和铺子里的灯匠。“你若喜欢，我下次再买些竹丝给你便是。”

刘文君说道。“不要了！”

明雪旋即摇头，眸光微闪地望着他，“仅此三盏便足矣。”

“阿雪……”月光下的明雪，美得让他难以自持。刘梢梢没有乱说，他确实对明雪非常想念，想念到连做梦都叫出了她的名字，才会被刘梢梢发现。可他越是想念，就越不想回来，害怕自己会按捺不住，向她表白，背信弃义，只因他答应过明老太……“刘大人……”就在刘文君天人交战之时，明雪猝然抱住了他，让他浑身一颤，脑子一片空白。“我…我很想你。”

明雪靠在他的怀中，声音颤抖，泫然欲泣。刘文君彻底缴械，紧紧地拥着她，只片刻也好……“阿雪！”

半个时辰后，当明雪含羞带娇地刚迈进家门，就被明老太叫住了。“祖…祖母？”

明雪一时心虚，一开口便丁丁列列。明老太冲她笑着招了招手，“来我屋里，我有话对你说。”

“好…好！”

明雪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跟随其后。走进房中，明老太唤离了贴身仆妇，拉着明雪的手，笑眯眯地说：“阿雪，我准备让你和阿明的婚事提前到明年元宵节。”

明雪一怔，疯狂摇头，“我还在守孝啊！”

明老太正色说：“可‘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