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仍然有一种呕吐的感觉,想起那个丫鬟说的话,柳白毅就更加气愤。什么神机妙算,林册虽然准备了两个杯子,但其中一个杯子是漱口用的!他也是昏了头,竟然听信了一个小丫鬟的话,真是糊涂了。走到门口,好巧不巧柳白毅又看到了慕容雪。“柳先生与我家少爷商讨得如何了?”
见到柳白毅出来,慕容雪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柳白毅一点点头,笑道:“都办妥了。”
“我就知道一定能成。”
慕容雪笑道。“哦,姑娘何出此言?”
柳白毅的表情有些疑惑,他倒要看看这小丫鬟还能编出什么话来,说什么他也不会在被骗了。闻言,慕容雪得意地扬起头,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回忆之色,缓缓说道:“柳先生和我家少爷打的交道比较少,可能并不了解他。”
“别看现在桃花县如同人间仙境,你一定想不到,几年前托上任县令的福,桃花县虽没饿死人的情况,可却突然来了一场疫病。”
“桃花县虽饿不死人,却也算不上大富,那些有真材实料的大夫又怎么肯来这个偏僻的桃花县?是少爷自掏腰包,用大笔的银子招揽大夫,组织民众焚烧死尸,对活得人也统一隔离管理。”
“少爷平日里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可是前些年,他都是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有时候甚至忙得成宿不睡。”
“他总是想着多救几个灾民,为此,那段时间整个人瘦了十几斤。”
“有一次,我看到一个病死在少爷面前的灾民,死的时候还不停地地拉着少爷的手,说他好痛。”
“那天晚上,我看到少爷一个人在院子里喝了很多酒,流了很多泪。”
说到,这里慕容雪早已湿润了双眸,声音略微有些打颤。“不过苦难终究还是过去了,现在桃花县人人安居乐业,生活美满幸福。”
“只要少爷在,那些痛苦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所以啊,少爷是一等一的大善人,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因此我才敢断定,既然柳先生有求于我家少爷,那少爷就绝对会帮你解决难题。”
柳白毅沉默了,心里早已泛起惊涛骇浪。他以为关于桃花县的记载还有很大的水分,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没想到数年前桃花县竟然经历过疫病。更让他感到震撼的是,短短几年的时间,桃花县竟然从人间炼狱变成了如今的人间仙境!虽然没有听慕容雪细说,但不用想也知道,林册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他之前觉得林册不求上进不可理喻,现在看来是错怪他了。没想到日里吊儿郎当行事乖张的林册竟然也有如此让人敬佩的一面。柳白毅忍不住红了眼眶,看向慕容雪安慰道:“以林县令的本事,想必日后必定飞黄腾达。”
慕容雪则是微微摇头,“柳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少爷不喜欢飞黄腾达,也不喜欢升官发财,他只想留在这桃花想好好的过日子。”
“而且桃花县的无数居民也不希望少爷离开这里。”
哎,这样的人才留在桃花县岂不浪费了?柳白毅感慨起来。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太多了,他要救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灌江,而是天下众生!如果林册能为他效力,行动起来也会容易许多。“告辞!”
叹了一口气,柳白毅告别慕容雪,径直地离开了。柳白毅回到客栈,已经是深夜,方迟耿坐在桌前,听到门外有声音连忙迎了出来。见是柳白毅回来了,方迟耿殷勤地帮皇柳白毅脱下衣袍。“陛下,那林册有办法解决水患吗?”
柳白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林册有一个叫做大慈大悲的物件,据说可以崩山碎石,并且他已经答应朕,会派出人手前往灌江解决水患。”
方迟耿眉头一挑,神色有些惊讶,“大慈大悲这是什么东西?”
他实在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一时间十分的好奇。“朕也不知,朕只知道此物价值连城,仅仅使用一次便需要六万两银子。”
“哎,还是得赶快赚钱了,明日带上台茅酒立刻返京!”
“对了,回去之后你安排人手换上便装去江陵港护送林册的手下,然后再派厂卫来桃花县打探一下那大慈大悲,朕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的神奇。”
“什么?六万两银子?”
“他怎么去抢啊!”
方迟耿惊呼出声,随后一脸的悲愤之色。“陛下啊,那林册绝对是在诓您,您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商人啊。”
“若是那大慈大悲只是林册鼓吹出来的东西,陛下岂不是上当受骗,活活损失六万两银子?”
柳白毅早已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喝起茶,慢悠悠地说道:“不会!”
“做生意讲究的是信誉,林册如果言而无信,岂不是自毁前程?”
“况且他就算骗了朕,又能怎么样?那六万两银子朕可还没有给他,只是问林册借的,他若是欺瞒了朕,朕便砍了他的脑袋!”
柳白毅对林册保持着绝对的信任,他想不出林册骗人的理由。更何况桃花县数千上万的人都对这林册尊敬有加,足以说明林册的为人十分正直值得信赖。所以即便他表面上的身份只是一个商人,但林册也不会骗他。见状,方迟耿没有多说,而是心中暗暗窃喜。嘿嘿,林册啊林册,这一次看你还怎么跟我斗!我在宫里这么多年,只有在柳白毅面前才低三下四,除此之外,哪个臣子对他不是恭敬有加,即便是内阁大臣见了他也得打一声招呼。你一个芝麻大小的县令敢多次戏耍我,最好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哈哈哈!”
想到这里,方迟耿忍不住笑了出来。柳白毅回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你有那些心思,倒不如盼着林册真的能把事情解决。”
“方伴伴,朕最近发现你越来越不对劲了,怎么处处要跟林册对着干?难道越活越大退不成,心眼这么小。”
“那林册不过是出言得罪过你几次,你何必抓着不放?”
“你再这样下去,朕可会不把厂卫交到你手上!”
方迟耿顿时脸色一白,连忙跪了下去,“陛下,老奴冤枉啊!”
“老奴这是高兴的情不自禁,陛下终于找到解决灌江水患的法子了,老奴也跟着开心啊。”
“更何况林县令又不知道老奴的身份,正所谓不知者不怪,老奴虽然不是心胸宽阔之人,但也不至于与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斗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