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眠自然不会让林知薇碰自己，她只是牵着芒果往前走。林知薇不紧不慢跟着她，想看她跟个无头苍蝇似得去找洗手间，连过来帮忙的服务员都被她用眼神指使开来。可是这条狗倒是聪明得很，精准地带着司意眠找到了目标。门被人带上，林知薇收起了刚才在外面的天真烂漫，双手抱胸站在了司意眠边上。“这狗训练地不错。”

“看来时宴对你还挺用心的。”

司意眠打开水龙头，任凭水流冲刷自己的指尖，她着重地搓洗了一下被季璟淮碰过的地方，好像那里有什么脏东西一样。“你很恨我吧？”

“毕竟你这么在乎的季璟淮，他好像更喜欢我一点啊。”

“不过你放心吧，我是要嫁给顾时宴的。”

“啧啧啧，仔细一想，当初高高在上的司大小姐为了忌惮我，都去做了自己最不屑的小三，那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你这么忌惮我，那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一无所有了，还拿什么跟我比。”

司意眠手一顿，“小三？”

“怎么？你想否认啊？那天早上我可都看见了，我去顾时宴家里那次，在楼上的女人是你吧？”

“你跟顾时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知道他是我未婚夫那一刻么？”

“你怎么勾引上他的，靠你这张脸？还是说，你在报复我和季璟淮？”

”林知薇凑近，身上甜腻的香水味袭来，“无论如何都好，如今看来，好像我已经赢了呢，他还是我的未婚夫。你引以为傲的无非就是会投胎，前半生无忧无虑坐享其成，可你又凭什么啊。”

林知薇说了一大串，就是等着司意眠的反应。可她仿佛像聋了一样，依旧在搓洗着干净白皙的手腕。但这种时候，面对她的挑衅和讥讽，无视的同时本身就是一种傲慢。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个认知让林知薇十分不舒服。她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缓缓吐出蛇信，“你跟你妈都是失败者……”冲刷的动作一顿，司意眠将手堵在了出水口，那原本轻缓的水流瞬间朝着林知薇的面门喷射而出，精准地打湿了她的头脸和衣服。“啊！——”尖锐的尖叫声响起，林知薇的眼睫毛上都挂了一层水，她狼狈地瞪向镜子里的司意眠。“你！你是故意的！”

司意眠突然伸手，精准的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摁在了洗手台前，“我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说得那样的缓慢，态度又是轻慢到了极点。是林知薇最恨，也是最讨厌的姿态。永远那么高高在上，目下无尘。司意眠俯下身，伸手在林知薇脸上拍了拍，“你到底在心虚和害怕什么啊。”

“怎么现在不叫唤了？我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呢。”

“司大小姐，璟淮知道你有这样一面么。”

林知薇深呼吸一口气，直接问道，她湿漉漉的发丝贴着大理石台面，显得狼狈不堪。“那你怎么不打开门，让他看看，我到底有哪一面？”

林知薇突然笑了，“你生气了，司意眠，我还以为你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原来还是会生气啊？”

“不过就算你是司家大小姐，这世上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你的意不是么？”

“我是司家的女儿这件事，到底多让你意难平，需要你反复提及？常人都说越没什么，越要炫耀什么，是不是，你对于你出生在白蔷肚子里这件事，恨到骨子里了？”

司意眠说到这，两只手捏起林知薇的下颌，带着几分轻视地狎戏，“所以网上的励志女神，私底下的人设其实是活在阴影底下的偷窥者是么。”

“看来你不是看不惯我，而是平等地嫉恨你所不曾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