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意难平，怎么不然你妈再去给你找八百个爹来叫，早晚有一个能让你当上所谓的大小姐，哦，我差点忘了，因为司昀死了，别人都嫌你妈晦气呢。”

林知薇瞪大了眼，没想到从司意眠嘴巴里，还能冒出这种尖酸刻薄的话。可有些人就是她说你可以，你要是说她，那就是要上天入地也不会放过你。林知薇一把打掉她的手，司意眠这只手原本就受过伤，被打的略微发酸发疼。“你个瞎子也配说我妈？你知不知道司昀在的时候，私底下我都是叫他爸爸的，要不是老天爷不长眼，司家千金这个位置，还不知道是谁来坐呢。”

“死老头子一死，整个司家都是爸爸的，你跟司曜珩到时候也只能看我妈脸色！啊！——”林知薇的脸被一巴掌掀偏了，她捂着脸，“你敢打……”又是一巴掌。司意眠凑近，林知薇盯着她那张脸，气得浑身发抖。“把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别在季璟淮面前露了你的狐狸尾巴，跟你妈比，你的小心思可就太明显了，温柔小心的人设可别崩了，其实季璟淮也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你的存在可以提醒我，让我知道自己只能依附于他，所所以你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你，支持你，等于支持他自己的权威。”

没有男人是真正愚蠢到看不清对方是个什么玩意的，他们能玩弄权势，还能看不出一个女人么？他只是默许、纵容、默认，觉得伤害另一个人，无伤大雅罢了。始作俑者从头到尾都是他罢了，是他给了林知薇耀武扬威的机会，是他给了林知薇上门叫嚣的勇气。“你想说大可以去找季璟淮诉苦，最好是让他跟我解除婚约，那我还得送你个花篮感谢你。”

司意眠牵起芒果的绳子，径自往门外走。似乎多跟林知薇多待一秒都嫌空气里的污染源超标。林知薇扯了扯唇，她可不信司意眠会这么轻而易举放开季璟淮。她现在身上还有什么？最大的宝藏就是对她不离不弃的季璟淮了吧。一个瞎子，还认不清现实。她今天就是要让她看到。季璟淮娶她，也无非是利用大于喜欢。而她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司意眠，你说咱们两个，他到底会选谁呢。”

司意眠已经将门打开，她该伤心的，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已经伤心过了。如今再来问她这个问题，她早就没什么感觉了。从她被季璟淮彻底丢在酒店，失明的情况下，找不到任何人帮助，自己一个人煎熬地被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早就在那痛苦的一晚里，放弃了这个男人。她打开门的那一刻，林知薇的痛苦哀嚎传来，“司小姐，请你不要这样，我跟璟淮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情，你听我跟你解释。”

司意眠身子一顿，芒果不安地在她脚边打转。有脚步声纷乱而快速地朝这边走来，季璟淮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怎么回事？！”

林诺吓了一跳，因为林知薇躬着身子，浑身是水，狼狈地像是刚被人狠狠欺负过。而司意眠面色沉静地站在那，看样子分毫未损。“璟淮。”

林知薇带着哭腔看着季璟淮，额头上的水珠分不清是疼出来的汗水还是被泼上身的水。季璟淮瞳孔一缩，快速掠过司意眠身边，将她的肩膀撞到了一边，肩胛骨直接磕碰到了门上，连带着受伤的那只手也隐隐作痛。季璟淮将地上的林知薇搀扶起来，“你怎么样。”

林知薇摇头，不肯起来，“疼……我好疼。”

“璟淮，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我的舞台剧马上要公演了，我不能受伤的……”“我的舞台剧怎么办，我的梦想怎么办，璟淮我怎么办啊。”

林知薇的眼泪连成珠往下掉。林诺心气不顺，扭头质问道：“司小姐，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发怎么大的脾气，你知不知道舞台对我堂姐有多重要？你在摧毁她的梦想！你要嫉妒也该有个限度吧。”

“也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怎么会知道别人为了梦想拼搏努力的样子，你发发话就能断了别人的希望！”

“季总，你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季璟淮蹙眉看着司意眠，“你没有什么话要说么？”

女人沉静而立，侧面线条清冷疏离，闻言，她扭头反问道：“我应该说什么？”

“还是你想听我说什么？”

司意眠甚至没有丝毫慌乱，那没有焦距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连一丁点的情绪起伏跟波动都没有。事实上，她心里也只有最简单不过的嘲弄。看啊，林知薇如果想用季璟淮来打击她，又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所证明的，也正是这一点。她说完这句话，整个洗手间里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