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陈卫红是他送战友回去。陈卫红安静端庄像个画上的大美人。……付光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目光里有幸福，有甜蜜，有无奈……“你喜欢她。”

林北北看出来了。付光明点头。“喜欢就表白啊，我跟你说，人这辈子太短暂了，别等到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后悔……”林北北把什么都做不了这三个字特意的加重了语气，让付光明狠狠的鄙视了他一下。“小崽子，龌龊。”

付光明骂了一句，心里头却是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去。“我送你回去吧。”

付光明说。林北北摇头，让他先走，他要在这里等一会。付光明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帮你，我也觉得不成，你还是回去吧。”

林北北朝着他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别磨磨唧唧的。付光明笑着走了，临走之前把陈卫红家里头的电话给他留下了，如果他这边有了结果他好送他回去。付光明走了以后，林北北就在大门口等着。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北北看见王小云过来了。王小云也看见了林北北，朝着他使劲的招手，脸上的笑容大老远就感染到了林北北。林北北感觉这家伙指定是有好事，一问果然是，昨天拿过去的一万双袜子全都卖了，赚了一千二。林北北也没想到她这么快。王小云显呗，说她又多雇佣了三伙人。以后也就这么多了，忙不过来了。林北北说你要是能行，那就再多雇人，然后分出几个地点，让她们到点上拿货。王小云点头，说不行今天拿一万五千双。林北北跳起来大拇指，说姐你成了富婆可要包养我啊。王小云笑的一脸灿烂，让林北北现在就跟他走。吓得林北北跑了。王小云开车去进去装货，林北北继续在门口等。门卫老头看见林北北挺执着的，就问他找谁。林北北说找他们厂长。老头说你还是赶紧走吧，你以为我们厂长谁都能见啊。……四点十分，袜子厂厂长办公室里面传出来老厂长陆爱国发飙的声音。“你们一天到晚的就特么知道找我要福利，厂子不景气，好多机器都闲置下来，你告诉我怎么办，要是照着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咱们的厂子可就完犊子了。”

几个副厂长低头不语。他们都是扛枪出身，说打仗训练他们内行，做生意还不如杀了他们。陆爱国骂完了人以后无奈的挥了挥手，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林北北依旧在门口等着，可是人都走没了也没问出来哪个是厂长。就在这个时候，里面又出来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老头。老头大老远就看见林北北了，热情的打招呼。“林北北。”

林北北听见有人叫，回头看了一眼，感觉这个人有点熟悉。然后想起来了，是昨天他救的一个老头。老头低血糖犯了，然后他给他弄了一些甜杆就好了。林北北点头。“这么巧，你也在这里上班啊。”

老头嗯了一声。“走，请你吃饭。昨天说好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林北北有点为难。“我在等一个人，有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要不你跟我说一下，没准我能帮你。”

老头说。林北北摇头。“你帮不上忙的，那个人架子特别大，我都等一下午了。”

老头一听就来气了。“那么大架子你还等他，要是我就不求他。”

林北北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即便是自己见到了厂长估计也谈不成。索性就跟老头吃口饭，反正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林北北的意思是在袜子厂食堂吃，老头不同意，说带林北北去吃清真馆子。转过了一条街，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不算太大的清真馆子。进去以后，老头开始点菜。酱牛肉，羊杂汤，烩面，二锅头，凉拌三丝，大盘鸡？林北北说吃不了，老头说还有别人。林北北没看见别人，老头说一会儿闻到味道就来了。老头给林北北倒酒。林北北说老娘不让喝，老头问林北北多大，林北北说十八，老头说都特么成年了没事。林北北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哪能让老爷子倒酒，赶紧的把酒瓶子接过来给老爷子倒酒。一人一杯，三钱的小杯子，挺好看。两个人碰杯，走了一个。林北北面不改色心不跳。老爷子挑起来大拇指。“有出息，像个爷们。”

林北北一脸苦涩，他想说他也不想当爷们，可是没办法，一帮人指着他呢。看见林北北愁眉苦脸的样子，老头笑了。“你说你这个年纪正是无忧无虑的好时候，愁眉苦脸的干啥。”

林北北抽出来香烟，给老爷子点上，自己也来了一只，狠狠的抽了一口。“老爷子，你不知道，我得赚钱，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呢。还有我朋友，我的带着他们往前奔，过上好日子，人就特么这么短短几十年，凭啥人家能住高楼，然后咱们住不了。”

老头挑大拇指，夸林北北有骨气。但是，天底下钱难赚屎难吃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赚钱哪就那么容易了。林北北叹了口气，说：“所以啊，我就不甘心，我打算找你们袜子厂厂长谈一个生意，如果他要是有远见那就一定会同意。就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不过我感觉这个人应该是不咋地，一定特官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