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勇已经彻底进入回忆中了。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真爱。当初因为种种原因，他逼不得已跟别人结婚生子；原本以为可以放下这一段感情，没想到等老伴去世，他就越来越止不住想起这一段感情。牛大汉讽刺：“方医生，你有点渣啊！”

方世勇叹道：“我老伴会理解我的。”

“那你就不怕吴长青奶奶也有老伴？”

牛大汉鄙夷。方世勇迟疑道：“这个我可以等，我有五株山参，可以延年益寿，而且我还能保健身体。”

“你的意思就是拼谁活得久呗？”

牛大汉无语。方世勇坚定不移地点头说：“没错，只要小青没有放弃我，我可以等到她的老伴入土为安，这样我就可以跟小青在一起了！一年、十年，哪怕一天我都愿意。”

“您老可真是痴情啊！”

牛大汉瞄着柜子点着西洋参说：“五株山参就都是这种货色？”

“怎么可能？”

方世勇睥睨：“我......”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他鼓着眼睛气道：“你套我话呢？”

牛大汉呵呵一笑：“方医生，我们跟吴长青奶奶可很熟悉的。”

方世勇激动得叫道：“什么？小青是你们村的？你们是哪个村？”

他在梨花街开个诊所，一大半的原因都是为了吴长青能来治病。他也不知道当初的美人长什么样了！美人暮迟，垂垂老矣。他只能通过看病，瞄着人家老太太，一个劲地打听、闲聊。梨花街的周围就几个村子，梨花村、吴家村、杨家村......几年下来，他就不信找不出一个人来。牛大汉也恬不知耻：“要不你送我一株好山参，我拿回去孝敬一下吴长青奶奶，再跟她说说你的事情。你们那时候就问一个名字，算一见钟情吗？”

“怎么不算？你以为我们那个时候像现在吗？我们那个时候问名字是很隐私的。”

方世勇骄傲道：“看不上眼都不会说话，更别说名字了。”

牛大汉将信将疑。富贵也说：“是这样，俺们那时候是这样，走得近都脸红咧。”

他还记得，一直到喇叭裤传进来那会才开放起来。裙子啊，短裤啊，各种各种好看起来。方世勇像是遇见了知音：“对，时代变迁太快了，现在很多手机我都看不懂。”

牛大汉瞄着柜子说：“别扯有的没的，套这近乎，你要收买我们就给好东西，至于蛇胆我是不会跟你换的，赶紧给我抓药，浪费我这么多时间，我的时间不要钱吗？我还要回去种菜，晒秋晒谷子。”

方世勇毕竟活了八十多年，立马就冷静下来。他将西洋参收起来，又拿出一株山参说：“这是我手上最好的山参了，你们将蛇胆给我，蛇胆有两个，你们拿一个就可以了。”

“蛇胆有两个？”

这倒是稀奇，牛大汉有点意外。方世勇点头说：“竟然都是小青的晚辈，我也不骗你们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中医，年轻的时候去山里挖过些山参，好的也没有，唯一的就这一株，价值三万多。”

这一株山参明显不同，无论是气韵还是色泽，都有点沧桑的感觉，半个巴掌大，胡须却长得五十多厘米，看上去缥缈出尘，皮质也全是岁月的痕迹。方世勇说：“这一株山参在十万大山里，当年有一条蟒蛇守着，被我和猎人联手挖得，到今年估计有千年之久了。”

“啥子？千年？”

富贵掏着耳朵：“千年老山参？这么久！”

牛大汉也瞪起眼睛：“吹牛，这千年人参就值三万？”

方世勇如实道：“它虽然有千年之久；但是却不是每种人都可以吃的，只有天生体虚才可以食用。”

“天生体虚？”

牛大汉想到李默然了。上次晚上看星星和月亮，她就想爬到高原，看一次真正的星空。那里的星空才是真的璀璨。牛大汉当时鼓励，就听她说天生体虚。这种体质跟罕见病类似，生下来就有体质上的缺陷，不能去缺氧的地方，否则会供血不足，严重威胁生命安全。在民间传闻也叫‘平原的孩子’，意思永远都上不了高原。牛大汉眨巴眼睛，盯着山参说：“我就吃不得？”

他又想起爸妈，笑笑、莉莉。方世勇摇头道：“你们吃了反而会影响健康，会上火流鼻血，甚至易怒，吃多了更有可能脾气暴躁。”

“这样吗？”

牛大汉觉得这山参也就没什么用了。毕竟自己人全都不能吃，只有一个李默然可以食用；他跟李默然也没熟悉到这个程度，直接就送一株三万块的千年人参。而且，以前听医生说过，身体调理需要循环渐进，一株山参指不定没有效果，全都要按照疗程服用。像李默然那种天生体虚的患者，怎么也要三五株吧？牛大汉问道：“那天生体虚的患者吃一株就好了？”

“这正是这株千年山参的神奇之处。”

方世勇笑眯眯地摸着山羊胡子说：“一般的山参谁都能吃，它却不同，生长在岩土里面。你可以理解为变异的山参，对了，我记得你们上次抓了虫王？怎么样？拿盐水杀掉了吗？”

牛大汉和富贵面面相窥。他们可没有习惯撒谎。方世勇的脸色难看起来：“难道......你们没有杀死？”

牛大汉尴尬地抓着后脑勺说：“那个出了点点问题，我们要杀来着，杀着杀着它就跑了。”

“怎么会这样？你们直接用盐水浇上去，它没有感觉到威胁根本就不会跑，而且它往哪里跑？”

方世勇气急。这是闹着玩的吗？虫王在蛊书上介绍得极其邪乎，是巫医培育出的终极蛊虫。实在搞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村子里怎么会有蛊虫？还是传说中的虫王！牛大汉一丝不苟地描述起来。怎么拿火烧，怎么用刀砍，最后虫王遁地走了。方世勇凝重得皱眉：“这可非常不妙，我要带小青离开这里。”

牛大汉追问：“有什么不妙的？我没发现虫王再出现过了。而且不就是只虫子？火烧不死也许是温度不够呢？还有刀砍不死，也许跟蜥蜴似的，断尾逃生呢？或者其他昆虫，心脏什么都长在脑袋上的，即便身子整个没了都还能活着。”

他曾经记得，看过一个节目，就是一条鱼，只剩一个鱼头还活了好几年呢。这虫王有这些本领也不代表无敌。有些动物在火焰里烧不死，那是温度不够，假设上升到几千度，可以熔化铁水的那种温度，基本也都烧得骨头渣都不剩。一些用柴火升起的火焰，了不起几十度，烧不死虫王也没什么奇怪。方世勇叹道：“虫王不是这些能力可怕，而是它的号召能力！它能号召所有的虫子，到时候发生虫灾，瘟疫，谁制得住？一场瘟疫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吗？”

牛大汉突然发现这个老医生好像什么都懂。不仅是虫王，而且连怒晴鸡也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