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龙酒店，豪华大包间，真皮沙发，长条的黑金色玻璃柜，正有几个女郎在鞍前马后，倒酒的倒酒、跳舞的跳舞、弹琴的弹琴......挺着大肚子的李刚翘着二郎腿，仰靠在沙发里，有一个按摩技师正在揉捏着脚板。他将牛大汉的电话挂断之后，忍不住摇头轻笑。旁边的椅子上，另一个大胖子也伸直双腿享受着足疗服务。“李总，怎么这副表情？”
大胖子长得脸庞圆圆的，和笑面佛差不多，眉毛低垂看上去和蔼可亲。李刚拿起雪茄说：“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
“怎么了？”
大胖子不是别人，正是真龙酒店的总裁，高远。两个人大中午待在房间里享受，就是为了清净。因为他们这个地位，很多时候都是晚上忙碌，而且总是被家里盯着。李刚哈了一口雪茄说：“刚才有个牛大汉的小子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是什么？你猜猜。求我办事的。”
“什么啊？推荐项目？”
高远配合着抿嘴淡笑。李刚摇头道：“不是。”
高远继续敷衍地说：“那小伙子就是介绍工作？推荐到哪个单位去？”
“也不是。”
“这我就猜不到了。”
高远乐呵呵地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李刚讪笑道：“哪里是什么项目，工作，他是要我帮他卖菜，说种了几亩地的有机蔬菜卖不掉，请我推荐人呢。你说我，到了帮忙干这种事情的地步了？”
高远也哑然失笑。这就相同于古代请皇上帮忙卖牛一样。“哈哈！真逗！他多大啊？”
李刚摇头笑着：“大倒是不大，就十八九岁，估计刚高中毕业吧。”
“那怎么有你的电话？爸妈跟你认识？还是什么晚辈？”
高远好奇。“哪里，就前面我儿子跟他有过节，上次碰见，我给的名片。”
李刚也如实说：“刚才还给我提真龙酒店，估计是想要将蔬菜卖给你。呵呵。”
高远有点哭笑不得：“这小伙子还打注意打到我的头上了？”
“是啊！”
“叫什么名字啊？你李总亲自给名片，事情怕没这么简单吧？”
高远常年都在商界走动，光是听两三句话就知道里面的内情，心思缜密不是常人所及。他们两个随意说着。牛大汉和富贵也交谈起来。富贵紧张道：“怎么样？董事长答应了吗？”
牛大汉失望地摇头说：“没有，他说他也不认识真龙酒店的老板，跟那边也不熟，他就专门做个厂房而已。”
“不熟，不会吧？李氏工厂那么厉害，县里谁不巴结啊？真龙酒店怎么不认识呢？”
富贵不信。牛大汉也半信半疑说：“可是李刚就是这么说的，我还能怎么办呢？我们这个有机蔬菜毕竟这么贵，卖给其他的酒楼估计还卖不起价格。”
这就是场地的作用。同一件东西，在地摊上只能卖一百块，可是放在国际性商场却能卖一千一万。牛大汉叹气：“没事，我们在想其他的办法。”
富贵苦瓜脸：“还有啥子办法？”
正说着，电话又响起来了。“你是风儿我是沙，快快乐乐到天涯......”牛大汉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通说：“喂？”
“是牛大汉吗？”
电话里的声音比较厚重，听着就像大胖子。牛大汉微微皱眉道：“是的，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高远，你应该不认识，不过真龙酒店你应该知道。”
对方口气淡淡，吐出来的话却震撼人心。牛大汉都感觉呼吸不畅：“高远？真龙酒店，请问您是？”
“呵呵。”
高远淡淡一笑：“没错，我就是真龙酒店的总经理。”
“高总您好。”
牛大汉连忙招呼。这可是卖蔬菜的关键人物。高远继续说：“听李总说你有一批有机蔬菜是吗？”
“对。”
牛大汉狂喜，完全没想到李刚会帮助自己。高远又说：“你要将有机蔬菜卖到我们酒店？”
“嗯！”
“品质怎么样？都是什么价位？”
牛大汉详细道：“高总，是这样的，我们的菜园冒出来一口温泉，所以这些蔬菜都是我自己种的，不是从什么地方运过来的，而且不打农药，不施化肥，都是农家肥，品质绝对没问题，只是这次刚刚种，土壤的肥力不够，所以我只种了龙须菜、韭菜、芹菜、蒜苗、苋菜这五种。”
“哦，不错，你倒是会选。韭菜、芹菜、蒜苗都是冬天用量最大的火锅配菜，苋菜和龙须菜是什么呢？”
高远突然觉得牛大汉非常聪明，至少懂得餐饮行情。牛大汉继续说：“苋菜就是那种有红汤的，老少皆宜，小孩子和老人都可以吃，蒸煮、爆炒都好。龙须菜的话，无论是凉拌还是热菜都是绝佳美食。有一句话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凤尾在中间。龙须菜又叫凤尾，我不知道真龙酒店有没有这个菜品，要是没有的话可以试试。”
“哦？凤尾？不错，好名字。”
高远激起一丝兴趣说：“这种菜我好像都还没吃过，又好像吃过，那你要卖多少钱呢？”
富贵在旁边一直竖起耳朵。当他听见牛大汉说真龙酒店，又说高中的时候，脸色立马涨红起来，同样是大冷天给兴奋得血液喷张。牛大汉迟疑道：“龙须菜和苋菜要十五块一斤，其他的话十块吧。”
他本来只是想先抬高价格，等高远压低价格就在适当地减少一些。富贵都吓得瞪起眼睛。“太贵了吧？”
他张嘴说着却没有发出声音，脸色狰狞充满担心。好不容易才联系上真龙酒店的老板，一下子就要十五块，比平常的蔬菜贵了三倍左右，这么贵，可别吓走人家啊！牛大汉也紧张得大气不喘。高远却淡定道：“好的，没有问题，你拿笔记一下，跟我们的采购联系，到时候我会通知他的，你今天或者明天去找他吧。”
牛大汉惊喜得小心脏都噗通跳起。富贵却听不清楚，仍旧眨巴眼睛一直望着，两个耳朵竖起来没有半点放松。牛大汉压住兴奋说：“好，那高总您说吧，我记着。”
高远说完电话，介绍道：“赵兵，专门负责酒店采购。”
“好的。”
等得高远挂断电话，牛大汉才对富贵宣布道：“成了！高总没有拒绝！”
“真的？”
富贵大叫得手舞足蹈。牛大汉也跟着狼嚎。憨宝在牛头山的平地上汪汪叫着，急得到处转圈，恨不得跳下来一样。它以为两个人在叫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