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汤汁的价值，牛大汉想得很清楚。他也考虑过不泄露出去，一个人握在手里，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将汤汁的秘方拿在手里，除了能当一个好厨师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用处。“富贵叔，我要是不公开秘方，龙须菜肯定卖不出去。”

牛大汉总结道：“拿着秘方，我们也只能自己做菜吃，可是龙须菜终究是一道蔬菜，它不是什么仙药，吃了能够长生不老，龙须菜再好吃，它也有价格，最贵最贵又能贵到多少呢？”

“真龙酒店不就准备卖一百多嘛。”

富贵盘着手指头：“俺们做得好吃自己做，卖十个人就一千。”

牛大汉笑着摇头道：“真龙酒店能卖一百多那是有各方面原因，而我们去卖就不见得能卖这么多，更何况不一定卖得出去。”

富贵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反驳。牛大汉继续说：“而且拿着秘方是提供服务，我再厉害也只有两双手，哪怕有一百人要吃，我也不一定忙得过来啊，他们也不会等。”

富贵这才恍然大悟说：“对！这是最大的问题。”

“现在明白了吗？我之所以免费公开就是因为我们做好龙须菜的市场，等它火爆之后，这方圆也就我们的牛头山有温泉，冬天可以栽种蔬菜，而且还是有机蔬菜，其他的地方都没办法比。”

牛大汉精明道：“这样我们就可以给很多酒楼提供有机蔬菜，不是比我一双手要多吗？假设我不公开秘方，拿着一双手去做，辛辛苦苦一个月也不知道赚多少钱，那我们为什么不公开秘方直接卖龙须菜呢？仔细核算，我觉得公开秘方还要划算一点。”

富贵佩服道：“还是读书好，俺就想不过来这些弯弯道道。是俺肯定舍不得，这手艺都失传了，俺干嘛传给别人啊！俺拿着可以永远赚钱。”

牛大汉却眸子深邃道：“这世界就没有永远赚钱的事情。”

两人正说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牛大汉看着屏幕有点奇怪。王老五拨过来说：“大汉，有空一起吃饭啊！我找你帮个忙。”

牛大汉没好气说：“王老五，前面你才将我们的事情捅出去，还有脸请我吃饭？”

王老五直接道：“赚钱的事情，我这是给你赚钱。”

“怎么赚钱？”

牛大汉对钱还是很感兴趣。王老五道：“首先那两万块我也不问你要了，然后我还会为你介绍一笔生意，保你赚钱。”

“介绍什么生意？”

王老五尴尬道：“上次你不说让我介绍买蔬菜的客户，我那时候没找到，现在有了，一个朋友就想买你的蔬菜，而且必须要快，今晚就要谈妥。”

牛大汉一听是这个事情，正愁没办法全面铺开市场，没有再过多纠结。两人约定在县里的一个西餐厅见面详谈。牛大汉和富贵忙完以后，再看时间也差不多合适，随即向县城赶去。富贵见牛大汉拿出名片盒子，往口袋里塞了十几张名片，忍不住问道：“大汉，吃饭你塞这么多名片干嘛？”

“吃饭要到晚上七点去了。”

“那俺们现在跑过去干嘛啊？”

富贵不解。牛大汉脸色忧虑说：“你前面不是不要我养鸡吗？现在是时候拿到市场去卖掉换钱，难道我还养一辈子啊？”

那些鸡养了这么久，每一只都已经达到五六斤的样子，比一般的肉鸡要小，可是肉质却好上很多，不像饲料鸡，有很多脂肪，这些都是正宗的土鸡。只是有一个缺点，就是饲料喂养的母鸡下蛋够快，这些吃蛆虫、玉米的母鸡却很少下蛋，三天两头才下一个。富贵听着便默不作声。牛大汉这次早点过去，就是想跟真龙酒店商讨卖鸡的问题。下午三点左右。牛大汉在真龙酒店驻足观望，停车场已经没有位置，到处都是小轿车，最前面更摆放着抽奖、表演的活动舞台，二狗子在旁边冻得缩头张望。富贵摘下手套，摸出根烟说：“大汉，你看二狗子，现在都不进去保安亭，待在外面冷啊！”

牛大汉没多说什么。他给赵兵打过电话，早就已经约好时间。牛大汉说：“里面不能停车了，富贵叔，要不你就在外面这里等我吧？看着车子，不然会被城管拖走。”

富贵干脆将三轮车拐进一个隐匿的拐角。牛大汉从保安亭过去，舞台上正循环着喜庆的歌曲。二狗子连忙跑过来说：“大汉，最近种菜忙得过来吗？要不我回去跟你们种蔬菜行不行？”

牛大汉诧异：“跟我们种蔬菜？”

“是啊！前面吴老师不还让我去吗？”

二狗子舔着脸：“你看你们现在这蔬菜卖得这么好，肯定会缺人的。”

牛大汉却迟疑道：“你不当保安当得好好的，干什么回家种地？”

“保安有什么好呢？”

二狗子以前觉得好，可是被放在外面巡逻，这几天冷得脚指头僵硬，更是被几个老板骂得不敢吭声。有些老板倒车的时候明明是自己问题，可是却怪他不会指挥，倒了两下倒不好，干脆走下来破口大骂，最后还是保安队长将车倒进去的，弄得他又被臭骂一顿。这几天下来，他才算深刻理解到自己的卑微。而牛大汉呢？二狗子全都听在眼里，每一个吃完饭走出来的客人都赞不绝口，有些拿着优惠卡片遇到分配问题，还要猜拳抢夺，这让他知道，有机蔬菜很受欢迎。赵兵从门口出来，连忙招手：“大汉兄弟，这里来。”

牛大汉看见了对二狗子说：“我要去谈卖鸡的事情，你自己先待着吧。”

二狗子没点脾气说：“好，那你先去，我们都是老乡，你可别忘记我啊！吴老师前面都答应了，你带着富贵发财也带带我行吗？上次你们吐我口水我都没记在心里。”

牛大汉沉默着向赵兵走去。二狗子在后面搓了搓被冻得发红的双手，抖着脚，望着旮旯里的富贵却羡慕起来。他抬起衣袖擦了擦鼻涕，吸着凉气却在忐忑会不会遭到拒绝。到了此刻，他才想起给吴自学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