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王老五的介绍，牛大汉也明白过来。所谓的投标、竞标，其实就是将那一栋破旧的公共厕所租赁出去。王老五嘲讽：“那种破地方，以前都是臭烘烘的公共厕所，能拿来干嘛？做什么生意，而且客运站的生意逐渐在下降。”
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以前可都买不起车，每家每户只能坐着大巴车去城市里走动，现在却不一样了，江城的GDP连年上涨，一年比一年高，连带着职工的平均薪资也越来越多，当然也不缺消费能力。哪怕是县里面、村里面的人也被带动得富裕起来，有钱的就去城里买套房子，长年累月在江城里生活，比如王老五就是典型的例子，县里面有套房子，江城也有个中型门面。他的渔具店可有两百多平米，那是两个门店，算是比较大的，大部分人做门店生意，都是从一个三五十平米的开始，有些更小，经过多年的打拼才能有这个规模。除了王老五这种有钱的例子，还有那种存款不多，买房做生意的条件不够，可是拿来买一辆小轿车确实绰绰有余。加上这些年的工业化时代更加发达，无论是汽车还是各种电子产品全都在亲民价销售，原来的小汽车只属于有钱人，就跟大哥大一样，属于上流阶级的专属用品，但是随着工业化时代的高速发展，这些东西全都越发便宜。一部手机，三年前，卖价还是三五千，到现在，一千八都可以买到不错的手机；一部电脑虽然还没有手机那么夸张，可是也听说成本就在逐年下降，最厉害的科技公司，毕生的目标就是让每个人都可以买得起电脑。同样，车子也是一样，成本降低，一台小轿车从三万到几十万不等，最便宜的三万块就可以买起来拉货，实惠方便。王老五的小轿车也就花了六万多块，算是比较便宜的。正是这些因素，外加县里面还有许多跑黑车的司机，又或者蹭车出行，让得客运站的人流量在逐年下降，除了一些买不起车，也蹭不了车的人以外，大部分人都开始不坐大巴。牛大汉坐过几次也感觉比较难受，尤其是牛笑笑，每一次都会晕车。大巴车的汽油味很重，外加窗户密闭，大部分的车窗设计，除了司机的以外，也就只有最后一排或者两排可以打开通风，其他的玻璃都是密闭式固定好了。牛大汉看着客运站的人流，确实感觉少了很多，平时坐车，无论是过年还是普通日子，客运站总是都有人群涌动，现在却三三两两，人丁稀少。王老五说：“大汉，你去市里干嘛？”
“祭拜个朋友。”
牛大汉记得好像前面说过一次。王老五却记不清了，只顾说：“那你去吧，车子好像要开了，要不你等我，晚上去？我要回家拿货，等吃完晚饭也要去江城。”
牛大汉可打算快去快回，毕竟牛笑笑也不再市里，现在正是放暑假的时候。他摇头拒绝说：“算了，我晚上就要赶回来。”
客运站的大巴车已经抖动起来，听得见发动机的轰鸣声，这种情况就是离发车不远。牛大汉拿着橙汁，喝了口说：“老王，先走了。”
王老五挥手。牛大汉急忙跑向大巴车坐好。车子上面只有七八个人左右，分别坐在不同的位子。突然，牛大汉看着一个女孩子坐在窗户口，阳光正好投射在她的身上，尖尖的下巴上盖着一个鸭舌帽，以至于整个脸面都被遮挡起来。她的身上也穿着简单的短袖，看着样子大概二十来岁，也不是很大，耳朵上戴着耳机，好似正在听歌。牛大汉顿了顿身子，不由得想起李默然的样子。记得有一次也是坐这种车子，她就坐在那个位置，依靠着窗户，同样戴着一个鸭舌帽，休闲时尚，打扮得好看。这个女孩子，牛大汉确定没见过，只是被她激起回忆。也不知道李默然最近怎么样了，自然上次她到县里面来，牛大汉忙着赚钱，拒绝掉她的约饭请求，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什么联系。牛大汉坐在最后一排，同样是没有旁人。他望着窗外，大巴车正在缓缓开动。废弃的公共厕所从眼前移过，依旧是破烂不堪，外面的墙壁也斑驳得掉下来许多墙体，一些铁框早已经锈迹斑斑，那是当初的广告牌子，此时此刻也被闲置不管。公共厕所就像个多余的独栋建筑，总共有两层，面积大概有三百个平方，有种复式楼的感觉，上下楼层被一个旋转楼梯给连接起来。上面的面积要大一些，以前是女厕所，因为女孩子麻烦，所以修得也多；而下面一层就窄小很多，上面有一百二三十平方的样子，相当于一套四室两厅一厨一卫的房子，下面则只有七八十个平方，那种长条形，小小的，大部分面积都被楼梯给遮挡住了。王老五依旧坐在超市的门口，一只手拿着橙汁悠闲地喝着，另一只手则对着大汉挥动。牛大汉也挥手回应。大巴车拐进主道，加上油门便快速前进。客运站的门口，贴着告示的地方，还是会时不时围上去一些人，大部分是出于好奇，有些都是等车的乘客。牛大汉望着一栋栋低矮的房屋从眼前掠过，油炸铺子、五金店铺，各种人员在街上走动，老老少少，有男有女，小朋友在追逐欢笑，大人们喊着提醒。县城的生活缓慢而稳定，就连炊烟都飘得很远。再一次去江城，已然是半年光景，他只觉得很多事情都开始模糊起来。大巴车嗡嗡鸣鸣，出了县城，越过重山，一弯弯稻田在山脚下攀升。牛大汉只觉得物是人非。到得市区差不多花了一个多钟，车里的乘客也睡了一路。直到中午的时候，大巴车才到站停止。牛大汉伸个懒腰，市里的建设还是比县里繁华很多。高楼林立，人群密集，一辆辆轿车在道路上拥挤。他顺着出站口一路前行，不知不觉来到一间透明的茶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