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拿菜地跟你交换，反正我肯定都保不住，干什么不成全你呢？指不定你还能保我不被饿死。”

牛大汉满意地点头道：“那炸鸡店的事情你参与没有？”

“我傻吧？我能干这事吗？就王鹏没脑子！”

二狗子激动地用手指着虚空，好像王鹏就在前面。牛大汉从他的一言一行、还有眼神里都没有发出半点虚假，没有找到退缩和畏惧，想来应该没有问题。他不再多说什么。二狗子戴着口罩，走进养蛆房的时候还大声提醒：“大汉，菜地的青皮虫你要快点弄啊！不然我是抓不完的，你让富贵也来，凭啥子结婚就不要做事？”

牛大汉掏出根烟来，正准备去菜地看看。二狗子又说：“哎，等一下，今天要施肥了，你干脆拉一车下去？”

屋子门口停着一台老式的拖拉机，正是牛爱国送的，车筐车架已经被重新漆过，弄得跟新的一样，哪怕是生锈的螺丝都被打磨得微微发亮。牛大汉拍着拖拉机的扶手说：“二狗子，你们给车子整得都没有岁月感了，还不如以前锈迹斑斑，车况车架都是破破烂烂有感觉。”

二狗子从里面端着一盆粪料走了出来，鼓着劲放在车筐里面。老式的拖拉机很小，每一次只能堆放四个装粪料的筐子。二狗子一口气搬出来四个，接着用绳索固定起来，确定不会从车上滚下，拍着车架道：“搞定一车，大汉，你开过去啊！你到那看看青皮虫，等会再给我开回来。”

随着菜园子的蔬菜越来越多，对于粪料的供给也越要越多。牛大汉拿着手摇，插进发动机的小孔里面，呸呸地朝手掌心吐了两口唾沫，横跨一步，左腿在前，后脚靠后，撅起屁股开始摇转。拖拉机咔咔咔响动起来，整个车头都在上下跳舞，烟管里也冒出一圈圈黑烟。转动摇手可不能马虎，光用蛮劲还没办法发动，弄不好还会骨折，村子里以前就有个人转动手摇，结果脱落下来，弹起来很高，直接砸得他头破血流的，躺在医院半个月才能下地。牛大汉不敢掉以轻心，直到发动机彻底惹了，拖拉机哒哒哒的发动起来；他才将手摇慢慢松开，抽出来架在车头上面。富贵闻声喊道：“大汉，慢点开，别给掉田里去了。”

如花也乐呵呵笑着：“拖拉机啊，好久都没有看见。”

牛大汉只听得见一半，还有一半都被轰鸣的声音直接盖过。二狗子杵着铲子在门口歇息。牛大汉爬上车，抓着两个车把手，就像古代打仗一样。由于车把手都是高高翘起，拖拉机的车头又四处乱动，好似窜动的马儿，牛大汉没怎么开，一时半会还是新手状态，坐着控制可掌握不住，毕竟站起来，这才能完全将车头控制。富贵咧嘴笑着，仿佛也看到了当初的模样。牛鼎天和吴依依也走过来观望。富贵说：“天哥，你看像不像俺们那个时候？”

牛鼎天过了片刻才点头说：“像。”

拖拉机呜咽着黑烟，蹦蹦跳跳地向山下驶去。它的声音太大，轰隆隆传得很远，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