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县，牛桂英在门口无聊得磕着瓜子，渔具店的生意是越来越差。花鸟市场也人烟稀少，就连一个买乌龟的人都碰不见了。这里做生意都是批发为主，很少走零售市场，要不然依照花鸟市场的地理位置，几十户商家都得饿死。只不过由于环境保护，还有各种规定，渔具行业受到限制。牛桂英望着入口处，将瓜子壳全部都吐在地上。今天的太阳还算和煦，不是那么热，现在正是中午都不炎热，属于一个不错的阴天。她也只穿了短衣短袖，突然发现一个貌美而高挑的女孩子和一个穿灰衣服的青年走进来。牛桂英连忙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怕拍大手准备拉客。前排的几个门店也都招手喊着。“买观赏鱼吗？”

“买钓具吗老板？”

......刚刚来到花鸟市场的牛大汉和李默然都摇头拒绝。牛桂英虽然看不清两个人的脸面，但是从女孩子的身材和穿衣搭配，还有脸部的轮廓来说也知道是一朵美丽的鲜花插在牛粪上面。旁边的男孩子实在普通得不行，身板又大，走起路来跟石墩移动，仔细看着倒有点眼熟。她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觉得漂亮也被土猪拱了。牛桂英的身材可没法去比，哪怕是人都老了，还是忍不住嫉妒，尤其想着年轻的时候，心里面就更不痛快。她准备好好地宰客来高兴高兴。等两人走近，终于看得清脸面，牛桂英顿时瞪眼叫道：“牛大汉？你怎么跟她在一起呢？”

牛大汉和李默然都被问得愣神。李默然很奇怪啊，莫非牛桂英认识自己？牛大汉也奇怪说：“桂英婶婶，你认识她吗？”

“她？”

牛桂英这才反应过来，粗狂的脸上扬起笑容：“不认得，好像又见过。”

李默然皱着眉头回忆，大大方方说：“大婶好，我以前在金商银行上班就经常跑出来办业务，到花鸟市场有几回吧。”

“在银行上班的啊？”

牛桂英一下子高看一筹，抽开椅子说：“我跟大汉都是亲戚，进来坐吧，喝杯茶水。”

牛大汉还准备去办理正事。牛桂英也说：“你不是去给黑公鸡治病吗？鸡呢？”

牛大汉这才想起：“噢，我的黑公鸡还放在你的车上。”

他侧过脸，向李默然望去。阳光正好洒落在她的鼻梁上面，衬托得瓜子俏脸更加好看。李默然的脸蛋还是比较出众，尤其是沉静下来，更像一个温婉的淑女，搭配着高挑的身材，更加吸引目光。她也猛然想起：“我的公文包没带。”

两个人一直说话，走在花鸟市场也在讨论阿茶婆的事情，直到这里才被牛桂英提醒记起。牛大汉忙说：“要不我过去拿吧？”

李默然也没拒绝，直接熟络地将车钥匙递上。牛大汉问清楚公文包是什么样子就往回拿取。李默然和牛桂英单独相处。李默然当先发问：“听说这巷子里有个老太太眼睛瞎了在里面吗？”

“你是牛大汉的朋友吗？”

牛桂英同时问道。李默然点头，略带羞涩说：“是他的女朋友。”

牛桂英觉得不可思议。她睁大眼睛说：“真的是啊？”

“嗯啊。”

李默然俏皮得一笑说：“不过大汉不准我告诉别人，我看你是长辈才告诉你呢。”

牛桂英疑惑：“为什么啊？”

“因为大汉说要金屋藏娇。”

李默然胡说八道：“他买一座金屋子，将我藏在里面。说我们的事情谁都不告诉，连父母都不许说，就是我们的秘密。”

牛桂英荣幸至极说：“那你怎么告诉我呢？你别提他乱七八糟说，大汉这个人是不错，对长辈也尊敬，就是有时候说话不着调，你不知道，今天他跑过来说什么给黑公鸡送医院检查，还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讲有什么虫子很厉害，不治好又怎么怎么，反正我老了，听也听不懂。”

李默然笑得眉目弯弯：“这个我知道，是蛊虫，确实很厉害，凶起来要吃人。”

牛桂英白眼：“你啊别听他瞎说，就吓唬你女孩子，以前我家那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吓我，一到大半夜就说什么有东西在墙角看我们。”

李默然点头赞同道：“我觉得也是，所以过来陪他玩呢！”

牛桂英乐呵呵笑着：“进来坐吧，以后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啊！我给你们倒杯茶水，牛大汉啊总是来我这蹭茶水。”

李默然走进屋子，在沙发上坐着打量四周。牛桂英拿着水壶倒着茶说：“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李默然，叫我小李，或者然然都可以。”

李默然想着牛大汉快要回来，于是说：“大婶，待会大汉回来，你可千万不能说我们的事情哦。”

“什么事？”

桂英一愣。李默然强调：“就是男女朋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看着也二十多了，牛大汉也二十......”牛桂英这才停顿道：“好像他是没到结婚年纪！”

“是啊。”

李默然笑。牛桂英却大放厥词：“管他那么多，结婚不行，男女朋友怎么不能说？都是成年人。他还藏着掖着，我们都不知道。”

李默然害怕道：“不要说吧，待会他发脾气回家要打我。”

牛桂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他还敢打女人？”

李默然无辜地点头。牛桂英大手往桌子上拍下：“反了天！从来都是我打男人，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打我们女人？”

李默然愁眉苦脸地叹气。牛桂英爱怜得拉着她说：“不要怕然然，你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虽然跟这小子不是至亲，但是我们也算旁亲，你听他喊，也得叫我婶婶，你放心，我管不住他还有牛鼎天和小吴，他爸妈都管不到，我们还有家族。像这种敢无缘无故打女人的，我们以前都要关到祠堂里开批评大会。”

李默然备受鼓舞说：“好，我听婶婶的，待会你帮我好好教训他。”

“必须要教育！”

牛桂英义愤填膺，一下子觉得这个可怜的女孩子也亲切起来。谈个男女朋友还要藏藏掖掖，这算什么话？见不得人？见不得光吗？牛大汉真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