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水面几乎要涌上地洞，中间隔着一条窄小的通道，全都是石头堆成。两条探照灯的光束从左到右，总算是看见河流的尽头有一面面石山，听见水流拍打在上面的轰鸣作响，仿佛有猛兽在河流里咆哮。此情此景，任凭谁初次过来都会感受到一丝对未知的恐怖。宽阔的河流就在眼前，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危险。牛大汉甚至能触手可得。李默然咂舌说：“这是地下河吗？”

牛大汉缓和情绪，拿着水果刀划破水面：“应该是吧。”

他想起在梨花村给菜园子钻井，当时工程队勘测完毕，就说有一条阴河在下面藏着。不仅如此，郦道元也来这推测过温泉的走势，全都证明梨县的地底有一条很大的阴河，也就是这个原因，建设市区才选中江城，要不然都是准备在梨县动工。牛大汉张望着四周，前路被阴河阻断，只有一条小道可以顺着河流前进，也有很多风从一侧吹来。李默然冷得搓热身子：“好冷呀！”

牛大汉也觉得有点寒冷，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不少。他哈气测试，用手电筒照着，还好没有烟雾飘出。“我们还要继续走吗？”

李默然的探照灯落在他的脸上，又顺着下巴往身上移动：“你的衣服都湿了，你要不要紧？我都看见你的脖子起鸡皮疙瘩啦。”

牛大汉鼓起肌肉说：“我没事，我抗冻。”

他摸了摸身上的短袖，确实都被汗水打湿。李默然也爬了这么久，身上也差不多这样；不过她都是皮衣皮裤，勾勒在身上也看不出来。牛大汉撩起衣角说：“要是继续走，我得将衣服脱了扭干点。”

来到这里，小道左右也没有标识，他有点想要回去。李默然却说：“当然继续找啊，我们爬了这么久，现在回去多亏啊！”

她是做银行理财，对于投资还是比较敏感，付出就要拿到回报。牛大汉也不好意思再提回去，只好将上衣脱了，拧干汗水在穿在身上。冷风不知道从哪吹来，时不时掀得河流在岸边溅起，有种在海边的感觉。李默然解下包裹说：“我的衣服里也全是汗水，我要脱了拿毛巾擦干净，你转身不要偷看。”

牛大汉慕了：“你还有毛巾？”

“哼。”

李默然得意地冷哼：“要不是你把我的那么多好东西都放在地洞，我还有牙刷牙膏呢。”

牛大汉转过身子，抖着衣服在风里面想早点吹干。这个时候还真希望有盆火烤。李默然拉开皮衣的拉链，拿着毛巾擦拭身子。等得她搞定之后，牛大汉也分清方向。石块上面都长着青苔，湿淋淋的有点滑脚。牛大汉指着左侧说：“你看这里，我们从这边过去。”

“为什么不从这边？”

李默然指着右边。牛大汉用手电筒照着一个圆形的印记，很淡。李默然睁大眼睛说：“这是什么？”

“我想是阿茶婆的拐杖。”

牛大汉猜测道：“她的手脚可没我们灵活。”

“确实像。”

李默然靠近他，突然扯着他的衣服推出去又拉回来说：“小心点，别摔到河里。”

牛大汉吓了一跳：“这玩笑你也开，我这么大的块头，等会你拉不住怎么办？”

李默然咯吱取笑，实际上在活跃气氛消除紧张。她可怕阴河里窜出条蟒蛇，或者是游来鳄鱼，那可咋办？牛大汉试着前进。等他走出一段距离，李默然怂了：“大汉。”

“嗯？”

牛大汉转头：“怎么了？”

看她颇为紧张，牛大汉又说：“你往里走，别踩外面就不会滑的。”

李默然用手遮住探照灯的光束，眯着眼睛说：“我们回去吧！”

“什么？回去？”

牛大汉心喜。李默然温柔得点点头：“对，我感觉好冷，再不回去肯定会感冒发烧，我们还是先回去，这个地方好远，等有机会我们再来探险。”

她拿出手机，亮起屏幕说：“你看，手机都没有信号。”

牛大汉也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手机确实没有一格信号，打着一个红色的叉叉，就连搜索都有问题。李默然撒娇得扭动身躯：“好不好嘛？我们回去吧。”

牛大汉也决定回去，不过为了展示男人的强悍，他并不着急。“我们都走到这了，空着手回去好不好啊？”

李默然上前拉着他往地洞返回，强势道：“走吧，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回去吃晚饭不香吗？”

牛大汉掠起微笑：“那可是你说的，不是我不走哦。”

“知道啦，是我害怕行了吧？”

李默然白眼。牛大汉正准备让她在前面爬行，突然听到有人在喊。“等一下。”

李默然奇怪：“怎么了？”

“我听到有人说话。”

牛大汉竖起耳朵：“你别出声。”

李默然点头闭嘴。这时候才听见一个老太婆大笑着说：“我成功了！二十多年，我终于成功了！哈哈哈......”“是阿茶婆。”

不知道为什么，牛大汉的脑海直接蹦出银头鲂的样子。李默然小声说：“阿茶婆吗？在哪里？”

“在这边。”

牛大汉指着左侧：“应该不远。”

他犹豫起来，真想去看看情况。李默然也蠢蠢欲动：“她说什么？”

“她说终于成功了。”

牛大汉略到蛊惑说：“不知道是什么成功？”

李默然踮起脚尖望了望左侧的小道：“我们去看看？”

人多胆大，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两个人向前面走去。走到一处石门，看着上去的台阶，李默然肃然说：“这里好奇怪，我们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牛大汉摸着水果刀说：“不怕，阿茶婆在这待过好多年了，肯定没有其他的危险，我们只要不惹她生气。”

李默然也单纯得同意：“你愿意将黑公鸡给她吗？”

“到时候真有危险，给她就给她，反正我又救不活。”

牛大汉保证。李默然也很有兴趣，彻底放心道：“那我们走吧，轻轻的。”

牛大汉蹑手蹑脚，顺着台阶往上走着。阿茶婆的声音还有点距离，仍旧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