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走到前面，一道倩影拦在路上，修长的双腿还泡在水里。牛大汉连忙上前，发现李默然浑身上下湿漉漉地正在喘息，牙齿也被冻得一直磕着。他忍不住高兴：“默然姐，你要不要紧？”

李默然吐气道：“冷冷。”

牛大汉连忙将她捞起来靠着墙壁。李默然蜷缩身子冷得发抖。牛大汉将衣服脱了：“你擦干净吧，不要着凉。”

她微微摇头。牛大汉这才发现旁边的包裹已经被翻弄出来，半条毛巾还露在外面。他拿着给李默然擦拭头发。李默然一直吐气。牛大汉笑道：“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我骗你的！”

李默然重重地回答。休息过几分钟之后，牛大汉见她没有生命危险，急忙提醒：“我们是不是爬回去再说？不然待会出不去了。”

李默然强撑躯体，站起来说：“好，我们先回去再说，我要好好地泡个热水澡。”

牛大汉看着她的衣裤，有点脸红。皮衣皮裤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没有一丝空隙，就连臀部都有水渍流着。牛大汉好心道：“默然姐，你要不要将衣服扭干再走？”

李默然顺着光束去看，也被弄得尴尬不已。她的探照灯和手电筒早就丢了，顺着河水游了几百米，体力都几乎透支。李默然甩甩酸胀的胳膊说：“你转过去。”

小黑也在昂着脑袋。李默然并不管它。牛大汉则转过身子。等得她处理完毕，两个人才向地洞走去。一路上还算顺畅，李默然除了动作稍慢，其他的情况都很不错。她的身上没有伤口。牛大汉和黑公鸡则跟在后面。爬了十几分钟，再一次看见化妆品了。李默然高兴地叫道：“到啦到啦，姐姐终于逃出来啦！”

牛大汉将化妆品都装进收纳袋里。李默然特意嘱咐：“不要丢掉一件。”

“知道。”

牛大汉应着。两人终于爬到尽头，在假山处却被堵住。“怎样啊？”

牛大汉抬头。李默然在前面拿着手电筒四处看着：“没发现怎么开啊！”

假山已经合并起来。牛大汉提醒：“你看看有没有能活动的东西，蜡烛没烧完，肯定可以开门。”

李默然找了一圈放弃道：“打电话，我打电话。”

她摸向口袋忍不住气恼：“我的手机掉了！”

“我来找吧。”

牛大汉正好看见头上有块石头。李默然心痛道：“你得赔我手机。”

牛大汉将石头摁下，咔啦一声，假山移开。“在你那啊！”

李默然惊喜道：“我说怎么找不到呢！”

牛大汉催促：“先爬出去再说。”

李默然依依不舍。牛大汉奇怪：“怎么了？你怎么不动呢？”

李默然盯着他说：“我觉得这里的氛围其实不错。”

“你可算了，就这破地洞还氛围不错，跟耗子一样。”

牛大汉白眼：“赶紧。”

李默然才爬出洞去。两人到门店坐下。房间里的蜡烛正好熄灭，假山被彻底封住。牛大汉也没管这些。李默然拿着包裹说：“烧点火呀！”

两个人在店里用木炭生火，随即烘烤着身上的衣物。天色也早已经开始昏暗。李默然想到闺蜜，拿着牛大汉的手机拨打过去。牛大汉听着她说了一堆，全都夸张得不行。李默然挂断电话，伸长双脚搭在椅子上说：“大汉，我们算不算同生共死过？”

“算吧。”

牛大汉将炭火烧得很旺。李默然说了些感情问题。牛大汉不懂这些。她说完以后就靠着椅子疲惫地睡下。牛大汉去桂英那里将饭菜拿来。李默然迷迷糊糊又将车钥匙丢给他，想要换身衣服。当天晚上，两个人就在店里歇息。李默然洗漱过后也不离开。牛大汉则想着阿茶婆有点情绪低落。到凌晨一点，李默然开始发烧。她的脸蛋都红扑扑的，显然是着凉引起。阴河的水温很低，让身体都有点承受不住。牛大汉想送她去医院急诊。李默然却说：“没事，肯定是着凉发烧，给我烧点热水喝。”

牛大汉想着也是，拿着水壶开始烧水，并用生姜熬制。李默然是又冷又热，嘴巴里咳个不停。牛大汉担心：“要不要紧啊？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两个人都穿着短衣，到了半夜就显得单薄。李默然坚强地摇头：“不用，我多喝热水可以退烧。”

有些人发烧之后，为了不吃药打针，就只顾喝热水。李默然有点经验，只要多喝热水，总能够降低体温。牛大汉担忧地看着她跑去厕所，几个来回也没见退烧。李默然伸手说：“你看我的手还凉不凉。”

牛大汉抓着说：“凉！”

“凉要继续喝。”

李默然解释道：“喝温开水可以降低体温，能退烧，等手不凉了，体温就不会再升高，要是还是凉的，体温会一直升高。”

牛大汉担心道：“我看去医院看看吧？这样子你不难受吗？万一烧成脑膜炎，那就麻烦了！”

他曾经听杨医生说过，脑膜炎也会由于反反复复的高烧引起。李默然却胸有成竹：“没关系，我的身体我知道，不用那么麻烦。你看着合同纸，别被烤焦了！”

她掉到阴河，包裹里的东西全都打湿。牛大汉看着阿茶婆的指纹说：“这里都模糊了，要不要紧？字也糊了很多。”

李默然摆摆手：“看得清就行，还好这次用的是血，实在通不过能够提取身份信息，要是印尼可不说。”

牛大汉将确权书翻来翻去，望着屋顶道：“我没想到这些都会变成我的，真的有点恍如隔世，有点不真实。”

“谁真实过啊？”

李默然勾手，跟姑奶奶一样：“帮我来喂。”

牛大汉皱眉。李默然有气无力道：“我是病人，你有没有心啊？而且我才陪你差点死掉.......”“好。”

牛大汉心虚地打断道：“我给你喂。”

他拿着姜汤，坐在李默然的旁边，一勺勺喂着。李默然享受地靠着摇椅，美眸也微微眯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得真不错呀！”

牛大汉猛灌几勺。李默然呛道：“慢点慢点，你喂猪呢？”

他只好放慢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