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群人围着桌子吃饭。牛鼎天和吴依依吃得最快，主要是位子不够，坐不了那么多人，外加牛鼎天也没喝酒，随便吃过晚饭便回家休息。四方桌子，上下左右只能挤八到十个人。方世勇和吴长青坐在上首，由于他们的年纪大，身子骨也都逐渐萎缩，上首的椅子便能够容纳着牛爱国坐在旁边。二狗子和富贵坐在左手侧，如花和牛大汉则各坐一处。牛爱国很是喜欢喝酒，桌子上炒了九道菜，其中荤菜五样，蔬菜三样，还有鱼汤一碗。牛大汉喝了一碗鱼汤，并没有喝酒。二狗子怂恿着倒了一杯，几个人喝酒，氛围感立马来了。牛爱国喝着喝着便有点喝高。他的酒量不是太行，拉着牛大汉说：“大汉，你你放心盖楼，其他的人交给我办，我保准帮你把人找齐。”

牛大汉点头道：“可得尽快啊。”

牛爱国拍着胸脯保证：“半个月之类，我绝对让你看见一个齐全的工程队。”

牛大汉拿着杯子端起酒来：“那我先谢过。”

“谢什么，是我得谢你。”

牛爱国拿杯子轻轻压下说：“酒，叔今天就不喝了，今天喝得有点高。”

二狗子起哄：“牛总敬你怎么能不喝？你快喝！”

牛爱国大着舌头指着他说：“牛二，你不是好人。”

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二狗子吹胡子瞪眼，也拿起一杯酒来说：“牛爱国，我怎的就不是好人？你要罚酒！”

几个人又给牛爱国喝了两杯。方世勇劝道：“他是醉得眼睛发红，赶紧送回去吧。”

牛爱国被夜晚的冷风吹得开始摇摆。富贵和二狗子便扶着他朝家里走去。牛爱国仰躺着说：“大汉，我我们改天再喝。”

牛大汉连忙应着。如花则去给猪崽喂食。今年富贵又养了几个猪，准备到过年的时候杀了分肉。庭院里就剩牛大汉还有方世勇与吴长青。整个晚上，吴长青都不太说话，总是掩着嘴时不时轻咳两声。牛大汉见她穿得单薄，身上只有一件长衫麻衣，关心道：“奶奶，你冷不冷啊？”

吴长青摇了摇手。方世勇则眼眸悲哀：“大汉，我听说你知道银头鲂的下落对吗？”

“银头鲂？”

牛大汉皱眉。先前去地下阴河寻找阿茶婆，确实拿到一份地图，说是跟着地图可以找到银头鲂，只不过却没有解毒之法，需要去十万大山的地窟将蛊书找来。何雄就是因此而死，牛大汉自是不信。方世勇却道：“我见你也不感兴趣，不如交给我吧。”

“给你？”

牛大汉看他几眼：“你想干嘛？”

方世勇爱怜地看着吴长青说：“小青的身体不好，我想带她找到银头鲂，试试效果。”

“那是骗人的。”

牛大汉泼冷水：“我一个朋友就是相信银头鲂，结果吃了假的后来中毒死了，我也是因为吃了一点，还在医院住了几天，后遗症现在都有一点。”

方世勇却说：“没关系，我自有分寸，我只是找到以后研究下。”

牛大汉有点不信：“方医生，你和吴长青奶奶都八十多了吧？我觉得路途太遥远，你们准备怎么去？就你们自己去吗？”

方世勇点点头：“我们的身体我清楚，现在还没有僵硬，再过三五年怕是想去真的就不能去了。大汉，你给我吧。”

牛大汉见他执意如此，只好看着吴长青道：“奶奶，你也答应吗？”

吴长青点点头：“我也想去外面走动一下。”

牛大汉再没理由，只好说：“方医生，即便按照地图找到银头鲂，可是解毒的办法在十万大山。”

方世勇摸着山羊胡子点头道：“我知道，你将地图给我，我会带着怒晴鸡去地窟寻找。”

牛大汉蹙眉。方世勇笑道：“怎么了？舍不得怒晴鸡？还是舍不得我们去？”

“没有舍不得。”

牛大汉担心道：“十万大山要跋山涉水，你们的腿脚能走得动吗？”

“我自有办法。”

方世勇却很自信。牛大汉只好说：“行，明天我将地图给你。”

关于银头鲂的地图，他并没有拿在身上。等富贵和二狗子回来之后，几个人又继续吃饭。吴长青和方世勇见时候差不多，拿着东西回家休息。庭院里就剩下牛大汉几人。富贵问道：“大汉，刚才方医生跟你说什么呢？”

牛大汉摇了摇头，没有明说。二狗子道：“我听着是找什么药。”

三人吃过晚饭。牛大汉也不回去，现在家里的东西都被收拾一空，吴依依准备包一辆车全部带到县里去用。富贵和如花住着也不方便。他只能跟二狗子回去。两人回到家里便洗漱睡觉。凌晨，由于酒水喝多了，二狗子有点起夜。村里的厕所都在门外。他披着衣服，打开房门，准备去厕所方便。从房子到厕所有一条黑乎乎的小道，中途隔着一间废弃的厨房。二狗子随便瞄了下四周，实在懒得去厕所，便找到厨房旁边的一棵大树。站在树下，有一阵冷风刮来。他冷得紧了紧衣服，眼睛却望着废弃的厨房发呆。月光照得四周泛白，只能看得见大体轮廓。他突然发现厨房里面，黑乎乎的好像站着一个人，双手垂下，还穿着白衣。二狗子吓得激灵，睡眼稀松得也紧凑起来。他动也没动，还在保持着给大树浇水的动作，眼睛却全神贯注地盯着厨房。里面黑得看不见五指，可那个白衣人却轮廓清晰。二狗子有点发毛了，瞪大眼睛仔细去看，那个白衣人站着没动。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可是其他地方却很正常。二狗子不敢再看，匆匆解决完就朝房间走去。牛大汉住在另外一间。他可不敢回自己的房间，站在牛大汉的门口敲门道：“大汉。”

房间里没有回声。二狗子又加重力气：“大汉！”

牛大汉翻身起来：“干嘛？”

“我是二狗子啊，你能开下门吗？”

牛大汉不耐烦：“大半夜不睡觉你喊什么呢？”

二狗子急了：“我有事找你。”

“大半夜你有什么事情？”

牛大汉转了转眼珠子，却也在胡思乱想。二狗子道：“你开门，我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