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爱国可谓打蛇七寸，对二狗子轮番轰炸。富贵也在旁边帮腔说：“别想了，你还在多想，等会吴村这个婆娘都是别个的了。”

牛爱国点头：“是啊，姑娘是长得标标志志，非常漂亮哦。”

二狗子拨浪鼓摇头：“不行，我不要。”

牛爱国再不多言。富贵也摇摇头继续炒菜。牛大汉缓和气氛：“吃了饭再想几天没什么呢。”

二狗子点头说：“我是要考虑一下。”

牛爱国失望道：“你考虑吧。”

富贵干脆指着盆儿：“拿泥鳅来炸。”

几个人再一次忙着弄菜。牛大汉转移话题：“晚上喝什么酒呢？富贵叔，还有黄粱酒吗？”

“早喝完哒，俺结婚就喝完了。”

牛爱国也说：“这种好酒你也不多带点回来。”

“俺车子都没有，弄挑一担回来就很难了。”

富贵瞪眼。几个人再次有说有笑。二狗子却愁眉苦脸。夜晚。四人在院子里吃饭。富贵拿着大碗，给如花盛饭夹菜。如花看着电视都懒得出来。富贵每样菜都夹上一些，也不知道如花能不能吃，鸡汤用小碗装着，泥鳅和田鸡都给分盘送去。牛爱国再次说：“二狗啊，你看人家多幸福？过几个月就能抱娃娃了！”

二狗子抿着酒没有说话。牛大汉端起杯子：“别想这么多，来走一个。”

三个人碰杯。富贵从房里出来：“喝酒不等俺呢。”

四人又开始划拳。憨宝在桌子下叫唤。牛大汉夹了一个田鸡的大腿丢下说：“给你吃点好的。”

憨宝欢快得抱着就舔。二狗子说：“以前杨老师可不许它吃这么多肉呢。”

牛爱国也开始回忆起杨老师的往事。他们都在各自说着。田鸡和泥鳅确实下酒，再配花生，几个人喝得醉眼朦浓。泥鳅味重，吃下去就忍不住喝酒。田鸡也酥香可口，嚼在嘴里鲜嫩无比。四个人吃吃喝喝，到十点钟才各自散去。牛大汉和二狗子还有牛爱国顺道回家。富贵则收拾碗筷。翌日，又是连续的晴朗天气。蓝天衬着白云。富贵去县城送菜。牛大汉和二狗子则扛着锄头，背着水壶，扛着竹篓往梨山走去。小毛驴和憨宝都跟在后面。二狗子牵着绳子。小毛驴时不时伸长脖子去土坎上舔舐小草。它对周围充满好奇。憨宝则沉稳许多，早已经走了很多来回。每到富贵和二狗子上山，基本上都会跟在后面。牛大汉在最前面走着。今天的任务就是将牛爱国的菜地清理干净。移栽梨树倒是要花费很长时间，总共有上千棵之多。两人到梨山忙活。二狗子将小毛驴绑在树上；牛大汉则拿着镰刀开始收割。牛爱国的菜地有很多韭菜，拿来做韭菜炒蛋绝对不错。二狗子也弯着要从左边收割，牛大汉则从右边开始。割了一个早上，富贵到十点钟左右也拿东西上来。三个人一直忙着收拾。各种蔬菜还是非常之多，光是韭菜便割了几个箩筐。二狗子将箩筐成双成对地搭在小毛驴的背上：“大汉，我们全部割了怎么卖呢？”

“是啊！”

富贵嚷道：“这么多蔬菜卖不掉可浪费呢。”

牛大汉也没有多想：“那怎么办呢？”

他只是觉得蔬菜碍事，而且并不值钱，想着清理了完事。二狗子看着梨树小眼晶晶道：“我们有蛮多梨树，全靠我们三个要移栽到什么时候啊？”

牛大汉懂了：“你是准备请人？”

二狗子道：“对，我们正好能拿这些蔬菜招待他们啊，还有不是准备去县里面修房子吗？我们不是就可以请他们帮忙？顺便看他们做事怎么样啊？要是做得还没我厉害，你说请他们修房子有什么用呢？”

牛大汉觉得也是。他目光所及道：“我们的梨树就移栽到牛头山吧，活了便活了，没活就算了。”

富贵和二狗子都没意见；两个人本来就没有打算留用。要是按照他们的想法，梨树都可以拿锯子直接砍掉，堆到山上当柴火烧掉，也省得中途运输。牛大汉却心中悲悯，一草一木都有生命，这么多梨树也是上千来棵。他采取二狗子的建议给牛爱国致电，主要是想问问施工队愿不愿意。摘收梨子已经到了尾声，许多村民基本忙完。牛爱国听说是移栽梨树，连忙给施工队传达消息。他们自然都没有拒绝。十几个人到梨山忙碌。在村里面聘请劳动力帮忙，除了开付工资，还得包吃包喝。牛大汉牵着小毛驴回家办饭。务农经验还是富贵最多。羊肠小道，小毛驴滴滴答答地在身后走着，腰腹上面挂着四个竹筐，里面放着韭菜、苦菜，还有一些地菜。这些蔬菜都非常耐旱，长得也很是青绿。牛大汉牵着小毛驴慢慢走着。憨宝倒是没有跟来。他一边抽烟，一边哼歌：“山上的太阳红丹丹，地上的小草绿油油......”小毛驴时不时打个响鼻，呕啊欧啊地附和几声。牛大汉停下身子，摸着它的额头笑眯眯说：“有你是轻松很多呢。”

小毛驴歪着脖子，很是亲切地翻着嘴唇，想要将他咬在嘴里。牛大汉嫌弃得躲开：“你好多口水啊！”

小毛驴嘟啦啦吐着气儿，像吹风机一样将口水全都喷在地上。牛大汉扯了几把土坎的青草，塞给它说：“吃点草儿。”

小毛驴咀嚼起来。它的大眼睛还滴溜溜转动，黑漆漆的闪烁着光芒。牛大汉牵着它又往山下走去。小毛驴吃得了苦，却走得很慢，一百米路程要走十分钟左右。牛大汉干脆都懒得牵了，将绳索缠在它的耳朵上面：“乖乖跟着。”

小毛驴当真闷头闷脑地跟在后面。走了大半个小时，总算离村口越来越近。牛小强在大树下乘凉，忍不住啧啧羡慕。“大汉，你买了头好驴子啊！都不用牵了。”

牛大汉嘚瑟：“那是的。”

他还嚣张地对小毛驴招手：“小毛儿，快点儿走。”

小毛驴真有灵性，踏着蹄子便飞奔过来，抖动得韭菜洒落在地。“你跑这么快干嘛呢？蠢驴，韭菜都掉了！”

牛大汉笑得咧嘴责备。小毛驴委屈得低下脑袋。牛小强酸了，拿衣服擦着汗水，眼巴巴看着。他由于家里的梨山没有收拾完毕，并未去帮忙移栽。牛大汉高兴得露出两颗大白牙。牛小强道：“大汉，明晚来吃饭啊，我抓了好多泥鳅。”

牛大汉琢磨道：“行啊，不过我得给他们做饭呢，估计要耽误好久。”

牛小强笑道：“不着急，我等你呢，到时候让我老婆先吃就是。”

牛大汉觉得可以，拍了拍小毛驴往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