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小树也不知道什么品种，只能够连根拔起，栽种到家里等着结果，到时候看看果子也许能知道答案。至于留在崖壁上面？牛大汉可没这种闲工夫，从山脚上来，走了大半天，又不知道小树多久结果。他连银头鲂的地图都能赠送出去，也不求小黑留在身边，对于小树自然更随心所欲。不管它是什么品种，只要连根带走，能活则活，不能活那又怎样？牛大汉不喜欢复杂；他更偏向简单明了，直线思维。既然如此，砍一刀小树也不算什么，为了人身安全，也只有如此。他将手套戴上，还不放心，又用柴刀割下两条贴身的衣袖，盖在手中才再一次套上手套，防护严密向崖壁滑下。到得小树旁边，劈下半根枝条，看着切口冒出汁液，随即放在布袋之中，挂在腰间向山顶爬去。到了上面，再一次将枝条扔在地上：“驴儿，过来吃吧。”

枝条上面有几片绿叶。小毛驴欢天喜地地卷舌啃走。牛大汉则一直盯着，眼瞅着它连着树叶将枝条舔来舔去，很是放心地观察动静。过了十分钟，小毛驴还是没有异样。看来树皮没毒，那么汁液如何？他这才记得小毛驴没有舔舐切面上的汁液。牛大汉捡着枝条小心地砍掉一小截，流出汁液喊道：“过来。”

小毛驴靠近，盯着光秃秃的树枝没法理解。牛大汉掰开它的臭嘴：“舔一下吧。”

小毛驴顺势而为。牛大汉插进去半截，等得汁液消失才拿出枝条。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之后，小毛驴也没有异样，牛大汉彻底放心。他拿起铁锤，再次下去，准备将小树连根拔起。这会儿倒是大胆很多。首先树叶没毒、树皮没毒，汁液也很安全，小毛驴都没有毒发身亡。他用手摸了摸树皮，细腻光滑，很是舒服，随即又碰了碰露在石缝处的根茎，也很细腻，带着些油腻。牛大汉用铁锤敲打，咚咚作响，一片片石块被震落下来。小树的根茎暴露得更加多了，也不知道扎进去多深。牛大汉没指望一点不留，万一深入岩石，又没凿子，还费时费力，实在懒得开挖。不如有半截根茎，用柴刀劈断了事。他挥舞铁锤，花了十分钟左右，才将崖壁砸出一个窟窿。还好工具齐全，要不然没有铁锤，光凭柴刀和锄头，面对崖壁绝对奈何不了。牛大汉庆幸得往手中喷了口吐沫，更是蛮力敲打。石块洒落，小树的根茎依旧没底。算了！他放弃得收起铁锤，拿柴刀劈砍。小树的根茎只有拇指大小，盘根交错，几刀下去便劈断几条。牛大汉屈膝弯腰，拿手劈着，又用另一只抓着主干。终于，小树的根茎全部劈断，被他抱在怀里。牛大汉艰难得不知道怎么办了，身上面东西太多，更是笨重。他喘着气，望着崖下思考。这么深，下面应该没有人吧？牛大汉喊道：“喂......下面有没有人啊？我要扔锤子了！”

嗡嗡回声不绝于耳。肯定没人！他如此想着，再次喊道：“有没有人啊？下面听得到吗？我扔锤子了！”

他喊了两句，突然讪笑起来：“哈哈！我真是蠢了，那么多石块都滚落下去，扔个铁锤不差不多吗？”

随即再不考虑，将身上的柴刀和铁锤全部放弃。叮铃当啷，一阵响动，铁锤和柴刀击打得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半点声响。为了腾出空间，他也是极尽全力，没了柴刀和铁锤碍事，捆绑小树也方便很多。牛大汉将小树用绳子绑在背上，困死之后往山顶爬去。一路上还东看西看，想要找找其他宝贝，可惜也没有看见什么灵芝、山参。他到得山顶，小毛驴正趴在地上等着。牛大汉吓了一跳：“蠢驴，你不要吓我，你趴着干嘛？”

小毛驴站起身来。牛大汉仔细打量，确定它精神抖擞才摘下小树，放进竹筐道：“好好背着，跟我回家。”

一人一驴向山下走去。太阳偏西，晚霞艳丽。牛大汉望着不远处的日落余晖，有几只大鸟飞过：“天都晚了，就是你蠢驴啊，现在要赶夜路回去。”

小毛驴毫无感觉，跟在后面慢悠悠走着。“快点儿。”

牛大汉揽了揽绳子。小毛驴加快脚步。又是三个小时，才在山腰的岔路口停下。不知何时刮起一阵大风，呼啸而过，树叶子沙沙作响，有豆大的雨水从天而降。牛大汉叫道：“真是倒霉！秋天还下这种大雨！”

他见另一条岔路有块石碑，刻着‘青云观’三个大字，想来就是以前的道观。牛大汉牵着小毛驴赶去躲雨。奔跑了几分钟之后，在山坳处发现一栋房子，茅草屋，坍塌大半，非常简陋，石像也滚落在地，满是颓败，更有一股阴气飘来。“啊切~”牛大汉打了个喷嚏，紧着衣服，望着雨水浸透鞋子，也管不了许多，牵着小毛驴就朝茅庐钻去。小毛驴退缩挣扎，就像有什么猛兽盘踞在前，不肯进去。牛大汉皱眉道：“走啊！都成落汤鸡了。”

要不是披着雨衣，此刻早已经淋湿，小毛驴就满身水渍，毛发紧贴。他拉着绳索：“快点过来。”

雨水哗啦啦下着，天色也黑得快要看不清道路。牛大汉着急拿竹条抽打；小毛驴才跟着他钻进茅庐。地上有木板铺盖，想来也是住过道士。茅庐里简简单单，只有几张香案，早已腐败，头上的横梁也倾斜倒下，另一边更是塌陷得长满野草。在中间位置，有一个无头石像，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头颅滚落到外面去了，大概是由于坍塌引起。牛大汉仔细敲着，没觉得危险才初来乍到般：“各位山精妖怪不要见怪，我过来避雨就走。”

他自我安慰得将小毛驴推进里侧，脱下鞋子开始整理。外面的雨水真是大啊！哗啦啦落下，树叶都被砸得抖动掉落。牛大汉感叹时运不济，秋天时节还能遇见夏季暴雨。他扭干袜子，铺在竹筐上光着脚板。小毛驴一直默不作声。牛大汉奇怪，往日里这蠢驴都会噗嗤噗嗤，今天却安静得诡异莫名。“什么意思？”

他拍了拍毛驴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