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汉照例到旅馆巡视一番。几个工人吃过中饭，全都站在大门口组团抽烟。牛大汉走过，他们纷纷招呼。“大汉，啥时候开工啊？”

“我们可都闲不住呢！”

“是啊，大汉，待一天我就骨头不舒服。”

......牛大汉笑眯眯地：“快了，晚上估计就能安排你们住过去，强叔已经在安排了，你们待会整理下东西。”

几个人顿时喜笑颜开。牛大汉又去小卖部拿了点瓜子花生，分发道：“你们要吗？”

几个人都不客气。随即一群人站在快餐店的前面磕着瓜子，二狗子也吃完饭菜，跟着富贵开始闲扯。他也弄清楚白驹过隙是什么意思。牛大汉见公馆里没有状况，随即拿着手机联系夏沫。之所以没有直接过去，三轮车还需要补充电量。夏沫接通电话。牛大汉问道：“夏姐，收拾得怎么样了？”

“都收拾好了。”

夏沫柔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牛大汉又问：“强叔呢？”

“他在规划场地。”

夏沫的耳朵旁开始响起电钻。“已经在施工了？”

牛大汉没想到速度挺快。夏沫说：“是呀，他们现在就在院子里搭建板房，说晚上可以安排工人入住。”

牛大汉满意道：“好，等会我们的三轮车充好电就过去接你。”

夏沫沉默片刻，才答应道：“好的，我等你。”

牛大汉看了看三轮车的插板，其上的指示灯还是红色。他突然想到：“哦，夏姐，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呀？”

牛大汉道：“我想着给你安排住处，后来我妈知道了，说你可以住到我家去，反正还空着房间。”

“什么？”

夏沫惊呆了：“跟你回家住？那小可呢？”

“小可也过去啊！”

夏沫又沉默下来。她鼓着勇气说：“大汉，能不能不去呢？我想带着小可在外面住，行不行呀？”

牛大汉皱眉，看了眼富贵：“这个......”前面他可是各种劝说，一定要夏沫离开才行，家里面也很不赞成。夏沫听出意味：“真要住在一起才好吗？”

“是吧。”

牛大汉找着借口：“主要我爸爸最近病情复发了，我妹妹又在上学，我的话平时也比较忙，家里没有人给我妈帮忙，你住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可以帮帮她。”

夏沫的语气这才缓和挺多：“他是生病了吗？”

牛大汉简单介绍。夏沫便不再拒绝。等得三轮车充好电，牛大汉和富贵正准备去接夏沫，并且让工人们做好打算，一辆豪车行驶进来。老李也跑过去招呼。车子慢慢驶入，工人们原本在嘻嘻哈哈，说着各种趣事，现在也都闭着嘴巴安静下来，眼睛不眨地默默盯着。豪车就是豪车，有着独特的气场。等得车子开始停靠，工人们才靠在一起议论纷纷。“有钱人啊！是个大老板。”

“是啊，我啥时候能开上这车就好了。”

“这是谁啊？你说跟大汉谁有钱呢？”

“大汉，他车都没有！人家肯定是大老板啊！大汉怎么比呢？”

“不对啊，大汉有别墅，也是豪宅。”

“你不懂，豪宅是住，是可以升值的，豪车怎么也会贬值啊！”

......一些人交头接耳，自认为牛大汉听不见，其实他都听得清楚。嘀嘀咕咕，声音很小，一般人确实听不清楚。可是牛大汉不同，他以前被银头鲂弄得听力和视力都远超常人。驶来的豪车，不是别人，正是李铁。当他将车子停靠妥当，随即打开车门，穿着定制西服，派头很足，头发梳理得反射阳光，大肚便便，里面的衬衫也白得赛雪，简直是大老板的派头。见他下来，工人们都闭上嘴巴。李铁隔得老远就笑着招手：“会长，好久不见了！”

牛大汉微微一笑，不咸不淡地点头回应。这个态度，看得工人们都微微一愣。二狗子和富贵早已经见怪不怪。憨宝在桌子下啃着骨头。李铁大踏步走过来，递烟道：“今天怎么有空站在这晒太阳啊？”

牛大汉接过香烟。工人们眼巴巴的，全是羡慕。对于他们，李铁都不拿正眼相待。牛大汉随手指道：“宅基地要开工了，带着他们准备过去。”

“哦？真要修宅基地了？”

李铁这才扫了眼几个工人，见他们呆头呆脑、憨厚老实，没有一点眼力见，眼神不屑道：“就他们几个？能修房子？”

牛大汉道：“怎么不能修？”

李铁看见有一个工人对自己讨好笑着，鄙夷道：“都一群什么人啊！这副样子能做好事情？会长，要不直接用我给你介绍的工程队吧，前面帮你装修的不好吗？”

几个村民听得满脸愤怒，却又不敢多言。牛大汉皱眉：“李总，你说话还是不太好听。”

他随便指着一个大叔说：“这些都是我们村子里的，都是我的老乡，就这个论辈分我还得叫他一声叔叔。”

几个工人的脸上顿时浮现起笑容，看牛大汉的眼神也亲切起来。当李铁被教训以后，不仅没生气，反而略带反省说：“原来都是亲戚啊！这个我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从哪找来的便宜货，哈哈，不好意思。”

几个工人听得脸色惊异。他们不懂会长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和二狗子一样属于诨号，自然不知道这是尊称。李铁见牛大汉仍旧板着脸孔，笑呵呵说：“会长，我最近买了一些好茶，到我那尝尝去吗？顺便我要给你说一下物业费的事情。”

“物业费？”

牛大汉皱了皱眉头：“改天不行？”

“不要多久啊！物业也挺急呢，三天内就要办妥。”

李铁指引道：“走吧，你赶时间十分钟都可以了，泡茶要多久呢？”

牛大汉只好跟着过去。两人走后，村子里的工人开始相互交流。“会长是什么意思？是小名吗？”

“不像啊！你看刚才大汉帮我们说好话，这老板有钱是有钱，就是目中无人。”

“啥目中无人？是你级别不够，你看大汉，刚才教训他，他屁话都不敢说，如果是你，早被骂一顿好的了。”

“嗯，我看是，大汉好像比他还厉害点。”

“还是大汉好，我都想一直跟着大汉做生意，就怕他不肯带我。”

“怎么不肯带？富贵和二狗子都肯带，大汉的人是不错，我们先帮他修好房子再说吧。”

有人便拉着富贵和二狗子问道：“哎，你俩个不是熟悉吗？刚才那胖子是谁啊？”

富贵不乱说三道四。二狗子冷哼道：“谁？那可是李铁！知道吗？”

“李铁？”

村里几个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他们常年在外地打工，根本很少在县城逗留。二狗子讽刺道：“瞧你门这点见识，李氏工厂知道了吧？他亲哥就是李刚，这客运站还归他管呢！”

李氏工厂当然清楚，待在梨县无人不知。好几个人都倒抽凉气。其中一个小声道：“二狗子，那他怎么对大汉还挺客气？会长是大汉在县里的小名？”

几个人眨巴眼睛，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