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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咱俩在学校整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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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个月后,又添了一项喜气——拉肚子。韩素君带她到医院采样化验,发现她肠道中的菌群很正常。身为一名资深的妇产科大夫,韩素君也无法解释这种情况,又带春妮做了B超,结合胃肠科大夫的诊断,得出结论是——随着胎儿的逐渐增大,压迫到了胃肠道,直肠受到刺激,从而引发了频繁的排便反应。怕春妮因长期拉肚子营养不良,周小周母子除了强行给她加各种营养餐外,还让她在周家彻底沦落成了闲人——她刚拿起扫帚就被周小周抢了过去,吃过饭想洗下碗活动一下筋骨,又被韩素君赶出了厨房,顺手再塞给她一个削好的苹果和一个小随身听,让她吃着水果听莫扎特,舒伯特,柴可夫斯基……葛春妮提出了抗议,说自己可不想当大熊猫……那娘俩马上说,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国宝。这些欢声笑语像刺一般扎在阎红杏的眼珠子和心尖上,她的胸腔中燃烧着熊熊的妒火。地上泼水,门口放小板凳,只差没有直接春妮在碗里下毒了。从读书到嫁入周家,春妮一路走来被她一路害,早就锻炼出了百毒不浸、百害不到的本领,安然无恙进入了怀孕的第八个月。阎红杏见无从下手,只好遍寻偏方秘籍调养身体,想再怀一个,周鹏飞却恨不得在身上装个贞洁带,令她无从下手,怀疑之心油然而生。一年前,周鹏飞不想在县委办发霉长毛了,强烈要求换单位。周书记感觉亏欠了这个儿子,便和老部下打了个招呼,将他调去了对外贸易公司。青花的怀姜和四大怀药的出口量很大,但之前合作的贸易公司佣金拿的太多,留给他们的利润很低。新上任的高经理竭力寻求新的合作伙伴,找到了何晓慧所在的威尔林外贸公司。来到新的单位后,周鹏飞想好好表现一下,强烈要求陪同高经理去省城谈业务。当他看到威尔林的总经理竟然是何晓慧后,惊讶的下巴都差点当场摔在地上。何晓慧则落落大方地握手问候,轻声细语地同他们谈合作,最后敲定他们收购的怀姜和四大怀药全由威尔林公司接手销往全世界。因是老家人的业务,她这边只收取适当的手续费,佣金全免。这下大大提高了利润,高经理开心的只差给何晓慧跪下了,当场签下了合同。中午何晓慧准备安排酒宴招待,高经理却坚持由他们来请。她也不和他争,由着他们安排了。事情顺利的难以想象,整个过程中周鹏飞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只会轻声说“好”,“谢谢”等礼貌用语。他知道晓慧有拼劲儿,能干,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能干。努力工作的女人最美,但她再美也和自己无关了……周鹏飞的心像被放进了两盘石磨之间,随着磨的转运,变成了一堆淌着血水的渣渣。看他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晓慧终是不忍,不时给他夹菜,倒酒。她越这样亲切有礼,周鹏飞心里越是难受。他心目中的晓慧不是这样的,她应该拎着扫帚将他赶出去,再用“猪狗不如”等一系列极其粗鄙却十分解气的词汇将他骂个狗血淋头。高经理得知周鹏飞和何晓慧曾是同学后,将这个大单归功于他。年底时他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周鹏飞觉得那些钱带着血,是他出卖和晓慧的感情所得,直接新开了个新存折存了进去,分文未动。之后高经理常派他去和威尔林公司对接业务。受何晓慧拼命三郎的工作劲头的影响,周鹏飞也开始认真钻研外贸,还买了一堆相关的书籍。颓废的衙内竟然变成了一个勤奋上进的人,这个信号让阎红杏警铃大作,她几次暗中跟踪,也没能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开始走群众路线,和周鹏飞的一个女同事拉近乎,几次小恩小惠后,套出了重要情报——何晓慧回来了。她认定周鹏飞的变化和何晓慧有关,嫉妒迅速发酵成憎恨。但她知道何晓慧是个真会动刀子的主,不敢找她麻烦,便把一腔怒火发泻在了周鹏飞身上。周鹏飞下班回家看书、钻研业余时,她就在那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指桑骂槐。周鹏飞惹不起躲得起,吃过饭就往图书馆跑,让她用力挥出去的拳头打在了棉花垛上。这时候春妮好巧不巧地怀孕了,婆婆对她的偏疼偏爱像妯子般剜着阎红杏。她开始摔锅打碗,说瞎金贵个什么劲儿,怀的又不是龙种,说亲娘和后娘就是不一样,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他们只能吃糠咽菜……周鹏飞的耳朵都被强行磨出了茧子,捂住耳朵吼:有本事你也怀个给他们瞧瞧。阎红杏跳得有三尺高,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都多久没交公粮了,她又不是生活在女儿国,喝点水就能怀孕。她的嗓子像个人肉型高音喇叭,飞出周家,让半条胡同的人都免费饱了耳福。于是周家的门外便常聚着一堆街坊邻居,想打探点新鲜佐料来打发无聊的时光。周书记就碰到过几次。他有些恼怒地将周鹏飞叫过去训斥,让他们两口子以后注意点形象。可这种事情的主导者永远是阎红杏,周鹏飞不想配合也会被她生拉硬拽地拖下水。阎红杏采取的是“一日三骂”政策,内容越来越劲爆。为了孙子的健康,每到这时,韩素君就会和周小周带着春妮出去遛弯儿,将舞台留给他们两口子……街坊邻居们充分发挥了互帮互助的精神,很自觉地充当观众,站在周家的院墙跟和大门外驻足聆听,不时再品头论足一番。于是“周鹏飞身体可能有毛病”一事便成了整条巷子皆知却密而不宣的事情。面对她的一日天骂,周鹏飞只能消极应对,能躲就躲,躲不开就拿团棉花塞住耳朵。这天阎红杏又单方面宣战了——“周鹏飞你个熊货,我知道何晓慧回来了,你是不是把公粮交给她了,才让我当寡妇……”周鹏飞的耳朵里塞着棉花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继续大声背诵商务英语——“Guerrillamarketing(地推营销)”。没有对手的擂台是了然无趣的,阎红杏走过去扯掉他的棉花,继续吼:“说,你昨天去省城是不是跟何晓慧鬼混去了?何晓慧那个贱人,偷人偷心,这日子没法过了!”

晓慧是周鹏飞的底线,他想都没想,一个巴掌便狠狠地扇了过去。这么久了,她一直骂,他一直受着。她认为自己的手里攥着周家的短,周鹏飞便只能当任打任骂的狗,谁想这条狗今天竟然咬她了。阎红杏不设防地摔倒地,刚想爬起来和他拼命时,他猛然又踹过去一脚,将她踢到旁边,自己夺门而出了。周鹏飞像头发疯的狮子般冲出院子,冲破邻居们窥探的眼神和窃窃私语,跑了起来。周书记正好下班,腑下夹着公文包低头朝家走。周鹏飞没头没脑地盲跑着,将迎面而来的父亲撞了个人仰马翻,连扶都没扶他,继续朝前跑去。他越跑越快,跑出禁锢他的胡同,吵杂的大街,来到离何家不远的广场上,站在那空阔的广场中央,看着空无一人的戏台……当年他和晓慧两个喜欢跑到这里来看戏,看《穆桂英挂帅》,看《对花枪》,看《朝阳沟》……晓慧很喜欢《朝阳沟》里栓保唱的“咱两个在学校,无话不谈”的那一段,他便唱给她听。如今广场还在,戏台还在,那个喜欢听他唱戏的人却不在了……戏台的拐角处有个电话亭。他走过去,掏出一张IC卡插进去,开始拨打晓慧的电话。业务的关系,两个人互换过名片,他只一眼就将她的号码牢记在心了……可这么久了,除了用办公室的电话同她谈公事外,私下里他从不敢用自己的手机打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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