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郑珊。“卡在年前定下来，也是为了年后赶紧开工，说是要今年就运行起来呢！”

于成安有自己的消息门路：“明年可就是九零年了。”

九零年，郑珊听着于成安开口有些恍惚。意识到如果按照公历来算现在已经是1989年，只是现在国人更喜欢按照农历来算，除夕没过就还是1988年。1989年的春节，郑珊决定给自己放个假。为此她包揽了秘书和保镖们的来回机票和过节费，让他们都能回广海深海过个好节，他们都不肯离开，担心影响工作。郑珊直接将他们送到机场语重心长：“相信我，这世界没了谁都能赚。”

云帆没了她也照样能存活下去。将几人送上飞机，郑珊也没有远路返回，转而走向国际航班候机厅，她将直飞到海岛，预计有个十天左右的假期。繁忙是她的生活和工作，但她也想给自己放个假，毕竟未来清闲日子似乎不会太多。海岛上一切都很顺利，郑珊开口流利的英文让她在这边可以无障碍沟通，郑珊也意识到自己记忆力着实不错，还以为这些东西全被她丢到了记忆深处呢。到了酒店办理入住后，郑珊并没有停下脚步，她走在异国他乡的小路上，时不时停下吃点东西或者喝些果汁，顺便买些当地特色的服装。她的日程还挺丰富，夕阳西下之际她来到海边，身穿民俗风情长裙，任由卷发被海风吹得歪斜，她光着脚踩着海水。潮水涌来时，发出小声惊呼逃离；潮水退去时，又小碎步追赶上去，嘻嘻哈哈，好不自在。在这里，她不再是郑珊也不再是云帆郑总，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在海边踩水玩耍。远处有人跑来，似乎担心她的安全，一直用英文说着你还好吗？郑珊看不清来人长相，他戴着一副大墨镜，几乎遮住半张脸，而郑珊没有墨镜，眼睛被海水反射的光刺激着几乎看不了什么东西。但她可以看到来人的六块腹肌和沙金色的头发。听到他的话，郑珊将脸抬起来，对着海风吹来的方向，让风帮她梳理长发，这时她才用英文回答：“非常好。”

一捧海水也同时洒向面前这个戴着墨镜都知道英俊非常的外国人。阳光下，来人的头发越发金了。异国他乡，郑珊很难意识到时光流逝，接到朱雀的电话，郑珊才意识到今天就是除夕。“郑总，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朱雀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风声，除此以外就是爆竹声。隔着电流，郑珊问道：“已经零点了吗？”

“还没有，现在是晚上八点。”

朱雀将电视的声音关小走在阳台：“刚刚看春晚，又看到了云帆的广告就想和你打个电话。”

郑珊正要说些什么，门口处有人敲门，她猛地想起今晚和人约定去海边参加篝火晚会，急匆匆祝贺道：“新年快乐。”

挂掉电话后，郑珊随意穿上一件长裙，手持烟花和众人在海边唱跳。音乐舞蹈呼喊围绕在郑珊周围，尽管语言不通，也有不少人在祝贺她新年快乐。篝火旁，郑珊喝啤酒比赛赢了，众人笑闹着丢起抛高。轻微的失重与眩晕，悬浮的那几秒，郑珊仿佛见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充满国人的海滩，和父母出来玩的她听着父母吐槽这是出国还是没出国的讨论，笑得肚子疼。那时他们一家三口也在海边疯跑吃串，和不认识的陌生人大声说话谈笑，等着零点看烟花一起祝贺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新年快乐！”

郑珊突然大声喊道。身旁却没有人回复她同样的话，他们还以为她在说着再来一次的话，嘻嘻哈哈围在一起将啤酒杯放在她手中。郑珊突然想要回去，想要回到广海回到京都，她丢掉酒杯边，一路飞奔至酒店，拜托前台查询机票。“女士，只有回京都的机票，在一小时以后。”

前台是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说起京都语调奇怪，郑珊已经决定：“麻烦帮我预定，谢谢。”

半小时后，郑珊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六小时后，她飞回了京都。“师傅，去竹安家园。”

除夕的感觉在机场就能窥见一二，满眼都是红色。就连出租车上面都有红色的贴纸。出租车师傅闻到浓重的酒气：“姑娘，喝酒了可别往我车上吐啊！”

大过年的，他刚洗的车！“好。”

郑珊看似冷静，实则喝了不少。除了海滩边的啤酒比赛，还有飞机头等舱内的香槟红酒。她不是酗酒，只是想要入睡，可那么多酒，却没有一个能让她安眠。京都时间接近凌晨三点，路上空无一人，出租车师傅也自言自语道要回家睡觉，郑珊听了他的话也有些困意，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竹安家园外，郑珊看着小区名字，小区内灯火如旧，今天是除夕，多数都是在守夜，瞧着很是温馨。物业保安瞧着外面一人挺奇怪，正要出门看看，那人已经进来，还没等他拦人，瞧到来人面容极其熟悉：“郑总！”

这下他也不敢再拦，毕竟郑总在这有房的事情大家伙都知道。只是他心中有些嘀咕，今天可是除夕，大过年的郑总不回家，来这干嘛？郑总不是广海人吗？保安打着哈欠又灌了一杯浓茶，没有细想。郑珊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困，一阵寒风吹来，冻得她一哆嗦。她身上不过一件长裙和一件长款厚外套，如何能挡得住京都的冬天，也亏得冷，不然她早睡着了。郑珊缩缩脖子，找到自己买房的那栋楼，三步并两步走进去。楼道内有灯泡，昏黄而温馨，郑珊哈气暖手，顺便从包里翻钥匙，房间在三楼，许久没来，郑珊在楼梯口环顾一周发现自己最喜欢的那套房子三零三，在最右边。手中也有了钥匙，郑珊很是开心上前：“三零三！”

她再次出声确认一遍，低头插钥匙时却一头栽下，昏睡过去。迟来的酒劲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