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必须吃好喝好，才回来就看到学生上演的一出好戏。从转角处来的郑珊神色并不好看，和云帆的人一样，她也是一身工服，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她眼中冰冷却仿若实质，直指那些学生，在郑珊出现后，学生们再不见嚣张，仿佛刚刚看不起人的不是他们一样。学生们在于蓝面前肆无忌惮，说到底是看不起于蓝是民企打工人，秘书在他们看来也不是什么管理层，最近又都是于蓝出面带他们玩乐付钱，不知为他们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他们早已习惯使唤于蓝这个老妈子。郑珊则不同，她很少出现在学生面前，几乎都和谢院长在一起。如今郑珊走来，他们连个大喘气都不敢。民企学生们看不上，但民企老板他们有些敬畏。加上云帆名声在外，有些清高的学生虽然觉得郑珊自甘堕落，不选择铁饭碗选择创业，但他们也不傻，自然不敢惹。眼见学生们成了鹌鹑，于蓝心中舒服许多，尽管还有气，但也不好让局面太尴尬，她需要出面圆场。她做好心里建设，打算开口让气氛和缓一些。郑珊比她开口更早，她走到学生面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眼见郑珊这么说，其他学生将抹发胶的男学生推出来。于蓝认出这就是那个没事找事的学生，她下意识走到郑珊身边想要提醒，郑珊冲她摆手后这才停下。发胶学生没注意两人互动，主动上前一步，面色不见慌张，反倒十分激动：“郑总您好，我们刚刚不是为我们自己不平，我们是为谢院长不平，他老人家辛苦大半辈子，资历高经验多，凭什么和工人拿一样的红包！他值得更好的！”

先解释原因又带上谢院长，还挺会说，表面上的确看不出任何问题。“哦？这样？”

郑珊注意到他头上发胶，有些难闻，想到这是于蓝冲她吐槽过的人。她看着他，语气和缓道：“说来谢院长毕竟有身份有地位有学识，我确实该对谢院长更周到一些。”

听到郑珊“认错”，发胶学生也有些得意，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反倒环顾一圈，颇有些骄傲，说话间也有些颐指气使：“我们也是为了你好，知识就是金钱，想来你开公司比我们这些大学生懂。”

一两句话的功夫，连敬辞都不再用，指点起江山来。一句普通的话硬是被他说得抑扬顿挫，知识、金钱、大学生……郑珊自然能听懂他语气中的重点，恍然大悟般：“确实确实，你们这些大学生我也得更加重视才行，福利待遇都得再好一些是吧？”

她询问道，看起来颇好说话。听她这么说，发胶学生反倒谦逊道：“郑总客气，我们是学生，不看重那些，但我们得和工人们有区别！我们和他们可不一样！”

他高仰着脑袋，瞧着郑珊身后那些建筑工人们，丝毫不遮掩自己的高高在上，活像一只骄傲的鸭子。郑珊看着他，好像很认真，实则在打量这一群学生，发现和发胶学生观点一致的人有几个，在发胶学生说话时，其他人也不甘寂寞，纷纷作出补充。但也有学生觉得这些观点不对，只是声音太少被众人压了下去。沉默则是大多数。郑珊心中有些想要叹气，表面上却不停点头，一副你们说得都对模样：“好好好……”不远处于蓝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不敢从口袋里掏出来。她顾不得那些学生的挑衅，她固执地不肯眨眼，她想要听到郑珊的反驳，学生的话何其伤人！她不相信自己追随的郑总会认同这些荒谬的言论。她明明说过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她明明说过每一种职业都值得被尊重……她明明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