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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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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安躺在临时搭建的地铺上,问躺在身边的谢平安:

“谢副队长,俄侨留下的牲口在什么地方”

谢平安坐起身来,,顺手把身边的一块砖头扔进篝火堆里,一边用双手把皮大衣撩起来,把大衣的一角往身子上掖了掖,然后把手伸到火堆旁烤着火,一边回答:

“在西边山坡上,巴根帮我们照看着”

说着话之间,谢平安捡起一根木棍,从火堆里把砖头扒拉出来,用手贴近砖头试了试热度,戴上手套,把砖头装进军用挎包里,撩开盖在脚下的大衣,把挎包塞到了脚下。躺在一旁的洪振国终于看出了门道,把手从皮大衣下伸出来,指点着謝平安的脑门说道:

“老江湖,脚下有了小火炉全身都不觉得冷啊”

谢长安正要接着问谢平安寄养在牧民家的牲口有多少,现在处在怎样的状况,却见穆兰身上裹着块老羊皮袄走进来,声音哆嗦着说:

“外边有狼叫,你们没听着吗?”

谢长安竖起耳朵认真听了听,好像真的听到有狼在叫,还没等他说话,谢平安对穆兰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说:

“大惊小怪的,屋里有火,狼不敢进来,再说现在是秋天,草原上有的是吃的,你看你瘦的跟个麻杆似的,狼看见你只有哭的份了,哪还会有心情向你呲牙”

穆兰看到谢平安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觉得和这家伙很难沟通,又担心面前这几个男同志笑话自己胆小,悻悻的转身离开了。

“有奶牛吗?”

谢长安接着刚才的话茬问谢平安:

“多少头奶牛?”

“有啊,三十多头奶牛呢?”

“咱有人会挤奶吗?”

“这么多头奶牛,巴根家人手不够,根本挤不过来,现在都是撞奶牛了”

所谓撞奶牛就是母牛下完犊后,不用人工挤奶,牛犊直接吃母牛的奶,草地上牧民的牛多为撞奶牛,只有在产奶高峰期时才会挤些牛奶做成奶豆腐、奶酪和奶油,留在冬季母牛断奶时自家使用或到城里的集市换些零花钱。

“老洪,我们明天得组织些人抓紧修路,派人回盟局联系,我们从这边修,盟局从胪望那边修,路况太差了,过段时间雪再下的大一些,恐怕物资给养都运不进来”

虽说只是深秋,外面白天的温度也只有零下几度,但夜里呼啦啦刮个不停的大风加上屋里湿气太重,使得屋里似乎比外边还要阴冷些。火堆依然燃烧着,微小的热量似乎惧怕粗暴的寒风,吓得都从破旧的窗户和漏风的板坯墙的缝隙间逃走了。谢长安觉得冷风吹得脸上有点麻木,甚至于张口说话都有点困难,他坐起身来,用双手使劲的搓着双颊,嘴里自言自语着:

“地上太潮湿了,我这老寒腿还真有点招架不住了”

谢长安的老寒腿是相当年继随大军进疆之后,又在1950年随先遣部队进藏时落下的,当时的先遣队在进入藏区后由于没有像内地那样良好的群众基础,战士们饿了就捧一捧雪就着炒面吃,困了就在雪地上打个地铺盖上棉衣席地而眠,一旦遇到不友好的藏民民团袭扰,干脆就爬到树上打个盹,躲到山崖下面避避风,两个多月的日日夜夜,他们在变化无常的恶劣天气里爬冰卧雪,饥餐露宿,经历了无数次冰与火的考验。藏区的气候变化无常,经常是几分钟前还是风和日丽,一眨眼的功夫就会狂风肆虐雨雪纷飞,当时进藏先遣队的战友们后来大多都终身落下了老病根。

有了几年前经过的艰难困苦,眼下这点困难并不觉得什么,只是这膝盖钻心的疼痛让谢长安有些担心,唯恐因为自己挺不过来影响了突击队员们的士气,唯恐一旦自己倒下,会耽误了垦荒大计。

穆兰又出现在了门口,她怯声问:

“各位领导,睡着了没?”

谢平安看着门口的穆兰,觉得这姑娘有点事儿多,不耐烦的问:

“你这丫头,累了一天了,不好好睡觉又来干嘛?”

“我房间里好像有耗子,刚才差点咬到我的脚趾头,这些小畜生,出溜儿一趟,出溜又一趟的,吓死人了”

谢平安这才意识到这里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应该会有很多老鼠出没,穆兰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在隔壁房间,自然会害怕,他放缓语气,耐心的告诉穆兰:

“你往门口放点咱刚才吃剩的面糊糊,耗子有吃的了,就不会去找你麻烦了?”

看到穆兰仍然半信半疑的站在门口不动,谢平安又不耐烦的说道:

“我的姑奶奶,现在这里耗子比人多,打是打不过来的,只能用围点打援这招了,快溜的,照我说的去做,指定能睡个安稳觉”

穆兰忧心忡忡的转身走了。

謝平安把自己腿上绑着的用狐狸皮缝制的护膝解下来,递给谢长安,关切的说:

“你用这个,这个比羊皮更隔潮,抗寒”

谢长安接过护膝,问:

“你也冷,还是你自己裹上吧”

“我有这个”

謝平安指了指脚下,笑着说:

“我有脚下这个地火龙,就啥也不怕”

说话间,谢平安伸手把挎包从脚底拽出来,打开挎包,拿出那半块砖,顺手又扔到了火堆里。

洪振国看着谢长安费力的往腿上绑着护膝,撩起皮大衣帮他盖住脚,说道:

“咱兵分两路,一路赶着马车,找一找哪里有适合采石头的地方,用雷管炸个石头坑,为下一步修路准备石料,另一路找找哪里有林子,伐些木头,为下一步盖房子、盖牛圈、羊圈做准备”

“还有第三路,第四路,先把寄养在巴根那里的牛羊接过来,把撞奶牛改为挤奶牛,都是撞奶牛,还咋产牛奶,还要在附近勘察一下地形,看看我们从什么地方蹚下第一犁,将来开荒可是一顶一的大事,我们得先自给自足,不能从国家要粮食,而是要尽快给国家上交粮食”

“对,今年要在上大冻之前开出些秋翻地来,明年春天播下的种子才会长得好,要是等明年春天雪化透了再翻地,这地方无霜期这么短,恐怕秋天庄稼长不成呢?”

谢平安听着谢长安和洪振国两个人商量大事,也不插嘴,闷声不响的从火堆里扒拉出之前扔进去的砖头,戴上棉手套,把砖头装进挎包,再把挎包塞到脚下,刚要惬意的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却看到穆兰又站到了门口,心想,女人真是麻烦,没好气的问穆兰:

“又咋了?耗子咬到脚丫子了还是咬到脖梗子了?”

“我,我”

谢长安看到穆兰吞吞吐吐的样子,想必是心里有难言之事,耐心的说:

“别着急,到底咋了?你说”

“我想上厕所,外边这么黑,又有狼,我”

谢长安恍然大悟,这房间虽然黑暗,毕竟点着三个大火堆,两个马灯,在这种条件下,确实给女同志带来诸多不便,谢长安用手捅了一下躺在旁边的洪振国,说道:

“走吧,为娘娘护驾去吧?”

洪振国心领神会,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披上羊皮大衣,和谢长安一起护送者穆兰走出木格楞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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