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楚翔的学历比他高。小诸葛自幼随师父学艺修道，闯荡江湖。他没学过生物，更不可能知道什么叫脑科学。既然楚翔的目的是消除这双眼睛的自我意识，但要保留下来眼睛的功能，那就和“治愈”是完全的两个思路了。“你想要怎么做？”

于老爷子问道。“通过道术制造一个幻觉，给您的眼睛形成反复的强烈刺激，到达一个它们承受的极限，让它们意识崩溃，但不会伤到眼睛本身的结构，这样，您就可以拿回眼睛的控制权。”

这话说完，楚翔自己都觉得离谱。毕竟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只是他的一个猜想。能不能在刺激的过程中避免对眼睛本身的伤害，他也完全没有把握。没想到于老爷子却附和道：“靠，有道理啊，那天你闺女给我眼睛吹气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楚翔惊讶地看了一眼小薇薇。于老爷子继续说：“如果让我比喻的话，就像是我两只眼睛的意识突然昏迷了，我反而能看得见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吧！”

“额……”楚翔刚才说的时候头头是道，到实际操作的步骤反而犹豫了。“这个办法还只是一个猜想，该怎么实施，我也没太想好，如果要制造幻觉的话，我需要借助一些开光的物品。”

于老爷子一下泄了气：“你说的这么热闹，我还以为你能手到擒来，看来还是你闺女的本事比你大！”

楚翔哭笑不得，就算是小薇薇的本事比他大得多，她不会凭空制造刺激眼睛的幻觉也是白搭。就在这时，周雪蔚突然弱弱地举起了一只手，怯生生地说道：“那个，要是按楚翔刚才说的那个思路，我说不定能试试。”

楚翔和于老爷子都是一愣。从进门开始，除了刚才传音入密的那两句话，周雪蔚一直像个摆设一样的站在楚翔旁边。于老爷子虽然知道了她也是修道之人，但也只当成是楚翔圈里的朋友，能耐不可能大得过楚翔。但事实证明，术业有专攻，得道有早晚。于老爷子是实打实地想错了。“没事，我可以拿你先实验一下，你要觉得我这招能奏效，我再对老爷子用。”

周雪蔚说道。“好，那你对我用一下吧，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根据楚翔对道法的认知，想徒手用气制造一个幻觉是几乎不可能的。就算能做到，也不可能造成太大的感官刺激，必须要借助道具才行。周雪蔚想了想道：“只需要一个大功率的台灯，还有一碗无根水。”

无根水，也就是雨水，是道家术法里常用的调和元素。于老爷子是修道之人，家中自然有储备，很快就让管家送了过来。周雪蔚把台灯支在楚翔的面前，把功率开到了最大，用手抹了一把雨水，问楚翔：“你准备好了吗？”

楚翔刚张了张嘴，还没等他回答，就见周雪蔚的手在他眼前一晃。台灯照出的光像是突然有了质量，形成了一道眼罩形状的光幕，猛地糊到了他的眼睛上！霎时间，世界天旋地转！他像是身处万花筒中，看到光幕中的景象飞速的变幻，无法挣扎地在光影组成的异度空间里飞速掉落！“啊啊！”

等楚翔再反应过来，小薇薇正一边高声叫着一边拍打着他的脸。不知何时，他已经瘫倒在了地上。楚翔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些恍神，感叹道：“好诡异的招式！”

周雪蔚的表情笑盈盈的，有些骄傲地说：“这招是江湖道术法，乱乾影。”

“原本是用灯笼或者火把，晃倒劫道的小偷时，换成台灯之后效果就更强了，如果我想，还可以把刚才光影的变幻速度再提高一倍，楚翔你看能行吗？”

“行，可太行了！”

楚翔作为直接受害人，对这个术法的威力感受最为直观。若是将刚才的光影变化速度再加快一倍，别说是于老爷子的眼睛，就是他也得要疯掉了。“等等！”

于老爷子却又犹豫了，“要是它俩感觉到威胁，突然联通了我的视觉，想和我同归于尽怎么办？”

“啊这……”楚翔感觉现在他们越讨论越抽象了。“你年轻力壮的都晕成这样了，再加快一倍，我这六七十岁的脑子可着实吃不消，而且我现在的视觉就开着呢，只是不能控制它们。”

于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在缓慢地转动着，将楚翔和周雪蔚都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好似是在观察着自己的敌人。“啊啊！”

小薇薇忽然大叫一声，居然从婴儿带里跳了出来，直接扑到了于老爷子的怀里！于老爷子两只眼睛的瞳孔猛然收缩！“别吹了，现在就别吹了！”

于老爷子有点慌张，用手背挡住脸往后躲闪，那样子还颇有几分可爱。小薇薇也很听话，还真没有朝于老爷子的眼睛吹气。而是一把拨开了于老爷子的手，像是用吸管喝水似的，在他的眼睛前长吸了一口气。“诶？！”

楚翔和周雪蔚同时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就听于老爷子兴奋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