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外的一处山庄。阮笙嘴角勾着淡淡笑意,伸手推着休寝厢房的槅门。这一处山庄是许家的家产,阮笙年幼时来过不止一次,直到如今,山庄里依然保存着她这个表小姐的住处。槅门开了一条缝,她毫无防备的迈腿进入,熟料还未站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红唇被一人的手掌捂住,阮笙惊恐地挣扎着,却在看清门内之人时,稍稍一怔。男子一身墨衫,面色同样沉如墨色,一手捂着她的唇,一手死死将她压于合上的门板:“本王从未想过,王妃竟胆大如此,做出与表兄私奔之事。”
女子的容色相较前几日在端王府时姣好不少,落入男子眼中,则越发刺目。为何她只要在他身周,便永远是刻薄或憔悴模样?果然,她心系之人,根本不是他!“淫夫荡妇。”
他声音很轻,却激起了阮笙莫大的反应。一时间女子居然有了挣脱谢行朝的气力,睁着乍红的双眼:“谢行朝!你嘴巴干净些!”
“我与表兄清清白白。”
方才遭遇的惊恐让她不由得轻喘起来,稍稍整顿呼吸后心里恨意更盛。“再者,若我是荡妇,那楚嫣儿又算什么!”
话音即落,没有得到男子的回应,阮笙自嘲一笑:“也是,你与她什么关系,现下又与我何干?”
“我阮笙,当不起王妃一称。”
她抬头,倔强地带着眼中晶莹凝视谢行朝:“我不过端王弃妇,不知王爷此次来寻,有何贵干!”
先前阮笙的问话,竟有些让谢行朝无话可答,直到听见她话中的“休弃”,男子眉间更皱,复又攥住阮笙的手腕:“父皇未曾下旨,你仍是端王妃,何来弃妇之言!”耳边响起一阵冷笑,阮笙咽下喉间苦涩,用尖牙利嘴来掩盖心上痛意:“王爷来寻我,怕不是为了让我再去向圣上求个休弃的旨意?才好让你的心上人登堂入室吧。”
阮笙嘴上所说,谢行朝一字未曾听入心。他脑海里尽是女子面容的前后对比,在见到他之前,她方和许应分离,脸上分明还是带着笑的,怎生的到了他面前,阮笙永远是这一副惹人生厌的模样?谢行朝厌恶极了阮笙的前后差距。他盯着喋喋不休的那张嘴,心间愤怒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催使他低下了头,堵住了女子的红唇。“唔……”阮笙瞳孔微张,下意识地伸手推拒着,却没起到任何作用。身体忽而被打横抱起,谢行朝强行把女子放置在软榻上,扯开了春日里单薄的衣衫。隔窗未掀,厢房里自有风起。仿佛身体不归属自己一般,阮笙到了最后,嗓音哑得无声。泪水沿着脸颊浸入罗榻,谢行朝粗暴地用手指拈去她脸上剩余的泪珠,不带半点温存。厢房中,一番云雨。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阮笙吃力地起身捡起了地上掉落的衣衫,眼眶中仅留涩意。身后,男子依旧冷言冷语:“你就这么不愿与本王多待片刻?赶着去见你那位表兄?”
阮笙没有答话。她身心俱疲。她回到阮家后,是许应好心,提议带着她来山庄游玩几日。她和许应之间的关系明明清清白白,她不愿许应的名声被男子这张嘴折辱。身上的痕迹一点一点被衣物遮盖,阮笙心里凄冷,他如今如此臆想她和许应,怕不是从一开始,谢行朝就从未相信过她。“你说你心悦本王。”
几步之遥的距离,她听见谢行朝轻嗤一声:“倘若如此,你就该老老实实待在王府之中,受下本王的折辱!”
谢行朝心中均是两年前的那场经历,以及,阮笙在他初醒之时,所作所为。而于阮笙,男子分明将她一腔赤诚,反复践踏。心间揪紧,阮笙捡起掉落于地的一支簪子,簪子尖锐的一边深深陷入女子柔软的掌心,她却无知无觉。“王爷怎样看我,那便怎样吧。”
将散落的长发用簪子随手挽了髻,整理好容装,阮笙撩起垂落的鬓角,眉眼平平,却满带讽意。“既如此,王爷何必在我身上多费“功夫”,别让楚二小姐刚嫁进门,就守了活寡。”
堂堂王爷,自然听得出阮笙话里的嘲讽,他怒气冲冲地再次攥住了女子的手腕,力气重得仿佛要将女子纤细的手腕折断:“你——”未尽之言被一道破门而入的身影,断得干干净净。